而曾經的天下劍魁,劍閣官長青之死,竟源于血河宗的陰謀!
這讓寧霜容不免有一種被親近之人背叛的痛苦感受。
這些年來劍閣與血河宗的“通家之誼”,背后又藏著多少丑陋的事情?
“寇雪蛟已死,彭崇簡正在被追殺。”寧霜容問道:“張諫和游景仲呢?”
血河宗早前的三大長老里,張諫灑脫,游景仲儒雅,胥明松深沉。都是當世真人,宗門排名不分高低。當然現在只剩下兩位。
司玉安道:“倒是沒注意,不過有吳宗師在,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整個血河宗的高層,就此一網打盡了。曾經雄鎮一方的天下大宗,轉眼就雨打風吹去。
真是讓人唏噓。
姜望對‘搬山第一’印象深刻,忍不住問道:“彭崇簡逃去了哪里?今次禍水驚變,是整個血河宗都有問題嗎?”
“血河宗有多少人有問題,之后讓吳宗師回答你們。他有最準確的答案。”司玉安漫不經心地道:“至于彭崇簡,現世他無路可去,已經逃到了禍水深處——”
他看著姜望:“想去看看?”
“可以嗎?”姜望滿眼期待。
“想太多!”司玉安冷哼一聲,以劍光將眾人圈住:“衍道之爭,豈為你戲?小兒輩先撤出此地,老夫要大開殺戒了。”
劍光一圈,流影飛逝。
姜望已經習慣了司玉安的速度,但還沒有習慣司玉安的惡趣味和突兀。
“等等司閣主!別走太急!”在風馳電掣中,姜真人忙道:“把斗昭一個人留在那里,是否不太妥當?”
他很愿意守在農田小世界之外,等著看斗昭灰頭土臉,然后哈哈大笑。但要真把斗昭一人丟在危機四伏的禍水,還鎖起了門,那是十分不合適。
“彼處危險已蕩平,他自己待在那里,不會有任何問題。”司玉安隨口道:“但如果有誰想要吞這個餌,那也是再好不過!”
姜望很是認真地道:“若要以他為餌,是否應當提前告知他呢?就像告知冠軍侯一樣……我沒有質疑各位大宗師的意思。只是斗昭乃當世真人,當有幾分真自由?況乎天下如局,人力有缺,下棋難免有疏失之時,而于棋子,卻是死生一刻。斗昭背后,乃是大楚三千年世家,司閣主不可不察。”
司玉安瞧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瞧你認真的,關心好你自己吧。”
又補充了一句:“宋菩提已經來了!”
姜望一時沉默。
斗昭來禍水也這麼不純粹嗎?
合著這次這麼多人來禍水,全都是長輩安排,只有我和祝師兄是真心修煉?
“別想太多。”司玉安道:“你來不來禍水,無關緊要,血河宗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的時候,但既然來了,也算你的機緣。霜容她們來不來禍水,只是影響到我們這些人出手的時機,不影響大局。至于斗昭——后血河宗時代的禍水,不可能繞開楚國。剛好斗昭在這里,自然就是宋菩提過來。”
禍水這麼重要的地方,當然不可能全部維系于血河宗。且不說血河宗有沒有獨自治理禍水的能力,單就一個挾禍水以自重的可能性,天下諸強就不可能允許。
血河宗只是建宗在紅塵之門上,在世人眼中幾為治理禍水的唯一代表,但在事實上可遠不是如此。
比之當初的景國以天京城鎮萬妖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歷來這血河,都是以血河宗治之,以三刑宮鎮之,劍閣和暮鼓書院也分擔查缺補漏的責任。
而作為現世主流,國家體制對禍水的動作,除了六大霸國聯合撥款的“斬惡金”,亦有專門負責禍水的大國。
現在是齊國,之前是夏國,再之前是燕國……
梁國雖小,歷來都有敲敲打打的責任。
楚國主鎮隕仙林,但于禍水,也時常來巡。
圍繞著禍水,是這樣復雜的一個防治體系。
大宗大國,天下顯學,皆著眼于此。
萬古以來,如何治理,如何疏通,如何防止禍水變化,如何應對孽劫……各國各宗都是有數的,也有各種各樣的預案。
畢竟“禍水一傾天下濁”,對于這遠古時期就存在的險地,沒人敢掉以輕心。
而如今血河宗一夕生變,果然諸方都在關注!
卓清如嘆道:“在五德世界的時候,我在想,血河宗驟生此變,我們應該怎麼辦?禍起于門戶,奈天下蒼生如何?現在我卻忍不住想……血河宗怎麼敢?”
司玉安一句“后血河宗時代”,就已經基本確定了血河宗的結局。
可是……承天下之責,鎮壓禍水五萬四千年的血河宗,又如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司玉安看了重玄遵一眼,說道:“這廝確實掩飾得很好,這麼多年來,包括家師官長青失蹤,他總能抹掉痕跡,洗清嫌疑。但壞就壞在他掩飾得太好了,還真以為自己從未做過那些骯臟事,真以為血河宗無限光明,不生陰影。”
“竟敢插手第一次齊夏戰爭,還敢拿禍水當洗腳盆!結果叫齊國拿住了把柄。
“天下霸國,哪個吃人能吐骨頭?一日受鉗制,終生不得脫。被齊國捏在掌心里搓圓揉扁,霍士及什麼秘密都保不住。
“他不得不在兩年前安排假死,以求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