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虛四象修士的榮名爭奪里,我輸給過她。”
能夠爭奪太虛四象修士的榮名,這路人也不簡單。
但斗雞眼好像并不在乎,只咧開那地包天的嘴,笑道:“西門看好?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你還叫斗小兒呢,難道就不奇怪?”路人道:“你沒發現嗎?他們明顯是一個地方的,那邊還有個南宮傲天呢。”
斗雞眼哈哈了兩聲:“也是!”
自斗昭洞真之后,他就很少在太虛幻境里出現了,出現也很少囂張,因為無論怎麼演,都沒人會相信斗小兒是斗昭了,人家已經是當世真人、太虛閣老!
他倒也不在乎什麼福地排名,一門心思埋頭苦練,只求后來居上。
早就脊開二十三重天,距離比擬洞真的二十四重天只差一步,但這一步他不敢急。二十四重天絕不是他要的終點,他的目標從來都是把斗昭真正打成斗小兒,所以穩了又穩。好不容易在今天成就,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斗小兒重出江湖,重現太虛幻境。
聽說鴻蒙空間里牛鬼蛇神橫行,他便進來找事。沒想到還有樂子看,也算陶冶情操了!
那邊南宮傲天睥睨四方:“趙鐵柱人呢?他不是很兇的嗎?怎的只會欺負小朋友,見著大人就躲?哪條河里的王八,這樣會縮頭!”
人群響起應聲:“早就跑啦!”
一陣轟笑。
鴻蒙三劍客賤歸賤,慫的時候還沒有。這次縮頭,難免叫大伙兒高興。
但也有人仗義執言——
“趙鐵柱倒不是個縮卵的人,他應該是現實里有事,臨時離開太虛幻境去處理了。”
眾人循聲看去,看到一個身量極高、戴著一張鑄鐵面具的男子。
在太虛幻境里戴面具,倒是有幾分脫褲子放屁的稀奇。
南宮傲天便問:“何以見得?”
此人的聲音很嚴肅,像是在奏報軍情:“以趙鐵柱的風格,他就算打不過,也會站出來狠狠對罵,不會躲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剛剛你南宮傲天一來,我就寫信讓趙鐵柱回來這條街,說有事找他。他沒復信。我又向他發起論劍臺挑戰,他那邊也沒有反應,往常可是隨叫隨打的。所以我斷定,這會兒他肯定不在太虛幻境里,不然不會如此。”
能夠跟趙鐵柱通信,還在論劍臺切磋過,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南宮傲天看著他:“你們是朋友?”
“算不上,打過幾次而已。”這位嚴肅歸嚴肅,卻也是個看戲的,抬手一指,頭頂虛懸的榮名亦彰顯——
“福地第三仙磕山—王天覆。”
作為第三福地的占據者,他來到鴻蒙空間,本該有相匹配的遠古青銅門,有宏大宣聲,為了看戲而提前關閉了。
圍觀群眾早已經麻木。
這場戲到底多少人演,多少人看,臺上臺下多少高手?今天是高手趕集嗎?
那邊祝不熟看過來:“咱們還沒打過,切磋一場?”
王天覆擺了擺手:“下回的吧,我現實里在等人呢。只是順便來鴻蒙空間看看熱鬧。”
換做別人說下回,肯定是后會無期。他卻給人一種定好了時間、一定會實現的感覺。于是推開遠古青銅門,離開了這里。
長街上越聚越多的行者們,都是很想看大戲的,可惜那趙鐵柱不知所蹤,令人嘆惋。認識趙鐵柱的紛紛給他寫飛鶴,熱情邀請他回來,可惜私信都石沉大海。
“有認識趙鐵柱的,替我跟他帶個話。”名為‘黃粱’的福地第一,環視一周后開口:“背后罵人算不得膽量,欺負小朋友更不是個好習慣。我不管他現實里是誰,不管他在太虛幻境有什麼朋友——無論在現實里還是太虛幻境里,我見一次,打一次。他一天不道歉,這句話一天不結束。”
褚好學站在那里,在滿滿的安全感之余,更多的是羨慕。他也好想有朝一日,能夠這麼威風啊。如師父一般耀武天京城,他是不敢想的。但若能和屈姑姑一樣在鴻蒙空間唯我獨尊,那也是極顯耀!
南宮傲天笑了笑:“也不知這個趙鐵柱現實里遇到了什麼事,運氣這麼好,沒被我們堵住——不會真碰到姜閣老吧?”
西門看好看他一眼:“你還真是仁慈。”
順帶一提,這白玉京里南宮、西門的取名格式,是白掌柜提出來的,他還建議祝唯我在太虛幻境里叫東方逆天,被祝唯我無情拒絕。
……
……
帶著完顏雄略寫的信,姜望橫跨北域。自牧國飛往荊國,他沒有走官方驛道。他是沿著生死線飛,一邊生機盎然,一邊蒼涼死寂。
再沒有比這更真切的感受了。
這是一條如此漫長的分界線,它以異常殘酷的筆調,把現世這一角冷冽地剖開。
生與死的分野,文明和荒寂的對立,秩序和混亂的沖突。
它太清晰,可也太沉重了。多少血色堆沙色,多少殘尸漚青草!
荊牧聯軍于此已經幾千年。
在荊牧兩國還沒有誕生的時候,人族駐軍在此已經幾萬年,幾十萬年。
追溯更古老的時期,人魔之間的戰爭,在上古時代就已經開始。
而以魔潮的結束,作為上古時代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