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代表自己,不涉公事,只為私名!”
“那就先去歇著吧。”屈舜華的聲音在帳中響起:“你的私名不值一提!或許有人會在意,但那不是我。待本將平滅南斗,再看心情,是否有空賜你一敗!”
“渭孫誠知軍務為切,然神臨境內之斗,于將軍不過翻掌之功,戲于營前,又能耗時幾分?”中山渭孫懇聲道:“我只求在大戰之前,替屈將軍活動一下手腳!”
他的年紀比屈舜華大。
他去過三九一九年的黃河之會,還是外樓場的四強——比屈舜華更有資歷。
但他這話,實在是謙卑。
帳中響起幾聲輕笑。
親衛勾起簾幕,屈舜華踏出帳來。
身在軍中,她披了一身華麗戰甲,步履之間,自有堂皇之氣。
同樣貴不可言,左光殊的貴氣是神秀天生,屈舜華的貴氣是王者之風!
她瞧著立在寒風中的中山渭孫,眸帶審視:“說你囂張吧,你言辭謙順。說你謙卑,你又敢來挑我!”
中山渭孫在營地的陰影外拱手:“在下萬里奔赴,只求一見闔天,將軍當令我如愿!”
“本將軍憑什麼答應你?”屈舜華冷淡道:“你當這世上的人,都很好說話?本將軍可不是個有肚量的!”
“當然不會讓將軍平白出手——我下重彩!”中山渭孫直接道:“此戰以元石三千塊為儀,將軍點頭即奉。此戰設彩,彩頭有地階道術兩部、我中山渭孫獨創功法一部、魂玉靈液一瓶、九龍元丹三粒、瑤光玉釵一支、寒龍香半片……”
屈舜華‘呵’了一聲:“你這些東西,還有零有整。”
“讓屈將軍見笑了!”中山渭孫道:“因為這是所有我能拿出來的、有一定價值的東西,是我的全部身家。
萬般不足貴,唯有這份誠敬之心,惟愿將軍憐見!”
屈舜華淡聲問道:“你既然下了這般重彩,我該以什麼相應?”
“若我輸了,萬事皆休,此般重禮一應奉上。若我僥幸贏了,也不需什麼物件——”中山渭孫拱手道:“只求將軍幫我保一個人!”
“這些東西用來贖一個神臨修士的罪,綽綽有余。用來贖買南斗殿的真傳弟子,也很見誠意——”屈舜華高傲地看著他:“但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你的彩頭雖重,能入我幾分眼?”
“我誠知大楚豪奢,屈氏富貴。”中山渭孫無比認真地道:“我只是行到窮途,不知何路。我只是四處碰壁,唯剩孤勇。我只是用全部身家做賭注。我賭你神臨無敵的自信。再賭我能贏過你!”
屈舜華的眼神稍有變化:“你現在看起來倒像個人物,怎麼早先卻不做人事?”
中山渭孫道:“所以我不配做他的朋友。如今苦海翻涌,驚醒潮頭——但愿我不會一直那麼蠢!”
“你倒是很會賭。”屈舜華不置可否:“但重注如此,要真正體現勝負,又不能僅是切磋而已——”
“縱死無怨!”中山渭孫當即道:“我愿立字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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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心跳===
屈舜華這邊還未說話。
中山渭孫又指空為字,頃成一書:“今日中山渭孫南下求戰,偏執神臨第一,為名而私也!有負大荊,難繼鷹揚。無論是傷是死,盡由自取,不悔無恨——任何人不必為我伸張!”
有這樣一份憑證,就算屈舜華當場打死了他,中山燕文也不能多說什麼。
中山渭孫的決心,于此擲地有聲。
“好!”屈舜華素來不扭捏,隨手招來親衛統領:“我若戰死,代我掌軍,不可貽誤軍機,知否?”
中山渭孫表示自己可以戰死,但他還需要屈舜華幫他保龍伯機,所以他絕不會殺死屈舜華。
那麼這是一場并不公平的戰斗。
屈舜華不應戰也就罷了,既然打算進行這一戰,她就絕不會接受這種不公平——如中山渭孫所賭的那樣,她有神臨無敵的自信,她豈能叫任何人讓她?
親衛統領躬身應命。
屈舜華又解下腰令,丟予親衛:“天下為名,刀劍無情。我若戰死,中山渭孫要保誰,屈家就替他保下。此屈舜華之諾也!”
最后她才看回中山渭孫:“來吧。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膽量,現在叫我看看你的實力!”
就此一步上高天,她束發貫甲,懸立夜穹之上,對中山渭孫發出邀請——來決生死!
這是一場引人矚目的戰斗。
一方是黃河之會外樓場四強選手。彼刻四強里的另外兩個,都已得真,名列太虛閣中。剩下的燕少飛,也是當之無愧的魏國第一天驕,“天下得意,愿為第三”,聽聞也在求真路上。
一方是太虛幻境里幾乎昭明身份的福地第一,也是繼姜望之后,天下第一神臨名號最有力的競爭者,絕巔神通擁有者!
關注這場戰斗的,不止屈舜華本部軍營,也非是一人兩人。
大楚右營本部,躍起一座魁梧山影,將圓月遮了半弦。
而彎月之上,不知何時,已然立住兩個身影。
一者青衫瀟灑,一者藍袍顯貴。
皆以玉冠束發,仿佛明月化生。
人間貴公子,天上劍仙人。
屈舜華漫不經心地看了彼方一眼,抬了抬手,示意一切盡在掌握。
這玉冠的款式,還是她親手挑的呢,并不許匠人另制。
姜真人戴著的前一個毀在天京城,這一回又送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