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在遠方默默祝福!
“地獄無門當然很好,能跟仵官兄這樣的人才接觸學習,也是林某所愿。”林光明長嘆道:“但林某生性散漫,受不得拘束,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想法,只能有負仵官兄美意了!”
“不妨事,不妨事。”仵官王擺擺手,態度十分溫和,并不輕言放棄:“我這個人,最不喜強人所難。說起來我們組織也是來去自由,想接任務的接任務,不想接任務的一年到頭不見人,工作非常輕松……”
“不瞞仵官兄,我這個人性格很直,眼里容不下沙子,恐怕無法跟秦廣王、卞城王那樣的惡人相處。我也不想為了錢殺人……組織我就不加了。”林光明誠懇地道:“但是仵官兄,我對你是十分敬佩的。你我一見如故,不如結為兄弟?”
“好哇!”仵官王同他一拍即合,幫同事收尸哪有幫兄弟收尸來得理所當然:“我正有此意!”
林光明舉手對天:“我這個人很重誓約,結義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仵官兄,從此以后,我拿你當親兄弟!”
“我是出了名的一諾千金。秦廣王當年拉我進組織,這麼多年,我為他鞍前馬后、出生入死。我是忠心耿耿!地獄無門差點都死絕了,我都沒有背叛他!”仵官王也慷慨激昂:“從此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比他低。往后余生,你不負我,我不負你!”
“咱們敘一下年齒,也好論個長幼之序。”林光明報上了林正禮的生日:“我是道歷三八九九年七月二十一日生人,仵官兄呢?”
生辰八字當然不能隨便叫人知曉,哪怕他早就已經斬斷了相關影響。
至于原身姓名,倒是不那麼重要。仵官王隨口編了個道歷三八九二年的生辰:“我本名叫崔棣,看來愚兄是要比你年長一點!”
林光明當即抱拳:“大哥!”
仵官王握住他的手:“好弟弟!”
林光明聲音激動:“從此以后,咱們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等等——”仵官王攔住他:“老弟什麼時候死的?”
“瞧我糊涂的!”林光明一拍額頭:“今日得遇兄長,一時得意忘形,竟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人身!我再說一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共富貴,無患難!”
“好個共富貴,無患難!”仵官王緊握他的手:“但我還要加一句,咱們要替天行道,不忘初心!”
“大哥!”
“賢弟!”
烈日之下的山林,樹影搖暖,陽光灑金。
兩位好兄弟執手相看,互相打量對方的致命弱點,久久不舍得放開。
有道是:尸龍鬼虎一相會,正道百年起風云!
……
……
三日之期,彈指即過。
這三天的時間,姜望也不是簡單地守在山洞里。而是鋪開見聞,以仙念顯化耳仙人、目仙人出走營地,潛游四方,補充對虞淵的知見。
對于如何行動,嬴武已經有全盤安排。
但姜望還是要自己再斟酌一遍。
計昭南和甘長安也都如此,皆以暗涌待風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驗證這次行動的可行性。能夠為自己生命負責的,只有每個人自己。
嬴武如約帶著冠軍小隊,來到了約定的山洞。
那一堆熄滅數日的篝火,也隨之點燃。
小小一個山洞,已然聚集了兩位頂級神臨,四尊強大真人,還有一位隨時準備衍道的頂級洞真。
這是放在現世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稱得上強大的武力。
若能把他們的身份全都具現為力量,更是足以影響現世格局!
“……基本計劃就是如此。”眾人環火堆而坐,本無次序,但嬴武龍盤虎踞般地往那里一坐,儼然便是上首。“算算時間,消息差不多在半個時辰之后就放出去了。諸位有想要反悔的——現在就得趕緊逃回長城。”
山洞里無人說話,都到這一步了,當然不會有人再退出。
“嬴武怎麼說服你的?”姜望在潛意識海里問重玄遵。
重玄遵波瀾不驚地回道:“他說你已經答應了,你們勢在必行。”
“……以后要離這個人遠一點,他太危險了。”姜望道。
“你不會覺得你很安全吧?”重玄遵回道。
遂無言語。
嬴武的計劃并不復雜,無非是誘敵、被圍、反圍剿——越是復雜的計劃,涉及到的變數越多,就越難成功。尤其是在這種兩族相爭的巨大戰場上。
所以作為這次行動的主導者,他反而要盡可能地簡化行動步驟,減少變數。
這個計劃的重點,在于實施者對分寸的把握。
比如虞淵長城那邊給予的壓力,是否能將修羅九君牢牢釘死在前線?
比如怎樣讓皇夜羽確定有機會,又不至于感覺到危險?
比如怎麼控制戰場,讓虞淵深處來不及傳遞情報、調動支援?
嬴武相信許妄,更相信自己,但這仍然是一次在懸崖邊上走刀尖的冒險。
在修羅族知曉秦太子行蹤的那一刻,他們就不能再回頭。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我們就進行具體的任務分配。”嬴武絕不浪費時間,直接開始指揮:“前期三步棋,追殺宗湮、逃歸長城、被皇夜羽攔截追殺,都是孤一人直面。
這個過程里如果有什麼意外——比如貞侯未能在前線制造足夠壓力,使得超過兩位修羅君王回返;比如孤未能拿捏宗湮……你們自行離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