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川城外,高山之巔。
有一位斷臂白發老人坐在山頂,在那沉浸在繪畫中,誰也不知道這陡峭的山峰,斷臂老人是怎麼上去的。
“哈哈哈……”
“來到這方世界百年了,終于看清了。”孟川暢快笑著,如今他滿頭白發,蒼老無比,臉上都有著老人斑,從表面來看,像是八十歲。可實際上孟川今年已經一百二十一歲!
雖然‘成為世界最強的存在’的目標一直沒完成,甚至一直在黑暗中摸索,看不見目標,但孟川從未放棄過!
他心性何等之堅定。
沒有一天松懈,時時刻刻修行求索,朝更強境界進發。
他曾發現,生靈越多的地方,誕生魔的數量也就越多。是不是說……沒有生靈,就沒有魔?那位比他孟川更強的存在,是不是也對生靈有依附?如果沒有生靈,那位存在會實力大損?
雖然有此推斷,但孟川瞬間便否定這條路。
滅絕眾生為自己?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路,自己寧死,也不會如此做。
在這世界,再強的驅魔天師,也只是透過符箓、法器、陣法等物,借用天地之力!自身依舊是凡俗,即便是孟川對肉身的保護達到凡俗的極限,達到一百二十一歲的他,能感覺到離‘死亡’不斷接近。
大限之前,孟川有過很多其他想法。
但或是守住本心,或是覺得希望不大,盡皆否定了那些道路,他一門心思依舊在驅魔秘法上。
終于在今天,他看到了一線曙光。
“這個世界的人類,在苦海中掙扎,永遠是凡俗。即便是我,也無法感應規則運轉。”孟川笑看著眼前的畫,“但我這些年創出的驅魔符法,煉制的法器,琢磨出的陣法,能借用的天地之力越來越多……到今日,我終于看清了這方世界的運轉。”
看不見,感應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但想要透過符法、陣法表象推斷整個世界規則運轉,簡直不可思議。
就像瞎子摸象,摸到一根毛發,以為大象是無數毛發。
摸到長長的鼻子,以為大象是蜿蜒長的動物。
摸到粗壯大腿,因為大象是柱子般的生靈。
因為看不見,感應不到……想要徹底弄清楚世界運轉規則,比瞎子徹底摸清一頭大象的模樣,要難千倍萬倍。
孟川看過這方世界幾乎所有珍貴驅魔典籍,更以畫道智慧推演百年,一次次實踐驗證,他一凡俗的身份,終于看清了這方世界的規則運轉。
“看到了。”
“這方世界,原來是如此運轉。”白發蒼蒼的孟川,看著畫冊上的圖畫,”那我就可以布置一座大陣,徹底調動整個世界的力量。”
二十九歲那年,他僅僅憑借些法器,便可調動調動百里之內天地之力。
六十歲時,憑借法器陣法,他可調動八百里范圍天地之力。
九十六歲時,憑借法器陣法,可調動一千三百里范圍天地之力,只要愿意,可毀滅一千三百里,也難怪整個帝國越加重視這位老天師,畢竟二十九歲斬九頭源魔時展露的實力,就足以讓各方不安了。
這些年,孟川對這方世界了解越來越深,借用的天地之力也越來越多。
今日,他有野心!
要借用整個世界所有力量!也足以稱得上‘代天行罰’。
“借用天地之力的極致,就是借用所有天地之力,我就不信,憑此大陣,還找不到你。”孟川于是開始行動,開始煉器布陣。
用了足足十年時間,煉制大陣的諸多部分,分別布置在天南地北各地。
……
“成了。”
站在一座巍峨高山之巔,白發蒼蒼滿是皺褶的孟川,已是一百三十一歲高齡,即便以他對身體的完美控制,能確定一百三十五歲便是他的大限。
然而終于在大限前,布置好了這座大陣。
整個大陣,分三十五個分陣,布置在天南地北,大陣整體,東西向一萬三千里,南北向九千八百里。
大陣本身可自然引動天地之力,本能的就形成了一座廣闊結界,這座結界壓制一切魔氣,令結界范圍內詭魔誕生難度都很難,強大些的大魔、源魔誕生可能性更無限趨于零。
這還是本能運轉,若是孟川這位陣法創造者、煉制者,徹底調動整個陣法,借用的天地之力就恐怖了。
“來吧。”
“徹底調動整個世界的力量吧。”孟川又期待又忐忑。
能調動所有天地之力,也只是他的猜測。
是他畫道一次次剖析推演的結果,沒有實踐證明。
“轟。”
伴隨著孟川的精神力引動腳下的整個大陣的中樞,肉身衰老到如今的地步,精神力只有三十歲時的兩成強度,但這是調動所有天地之力!精神力就是再強十倍,也不可能多調動一絲天地之力,因為這已是極限。
“轟隆隆~~~~”
天地震顫,蒼穹轟隆,云層都散了。
這一刻,諸多驅魔人都抬頭看天,感覺到天地的大變。
過去最多調用千余里范圍之力,這一刻,孟川借助這座大陣,調動的力量要磅礴太多了。
“成功了,借用到了所有的天地之力。”孟川這一刻,看到了四海的盡頭,看到了所有高山、沙漠、森林,看到了所有城市,更看到了海洋深處,看到了大地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