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密林,前方視野忽然開闊。
“這……這……”這名天機閣弟子,驚駭的望著前方。
偌大的星落湖水流涌動不休,數之不盡的殘垣斷壁和碎石土塊,從天上落下,砸入水中。
而更遠處,一個破碎的島嶼,憑空出現在了湖泊中。
他清楚的看到,那殘破島嶼上傾倒的建筑上,一塊牌匾晃晃悠悠,隨時有可能掉下來。
牌匾上,清楚的銘刻著三個血紅色的大字。
血云樓!
邊上,整個浸沒在湖水中的島嶼上有塊凸起的山石碑,上面被銘刻著極大的字。
替天行道!
旁邊,還有兩個小一些的字,似乎是留名,叫做……
閻王!
“這事大發了,血云樓竟然被滅了!!!”這天機閣的弟子,忍不住尖叫出聲,連忙轉身離開。
他要盡快將情報傳遞上去,換取貢獻。
……
青炎山上。
蕭天已經能夠熟練掌控飛行的能力,帶著鐘零緩緩落地。
外出一趟回來,已近黃昏。
落地的鐘零,身上山岳鎮守符終于承受不住,徹底崩潰消散。
“走,回家吃晚飯!”落地的蕭天,大手朝前一揮,一臉的樂呵。
親王的日子,保住了。
覬覦大炎皇朝,逼迫他出手的王八蛋血云樓,終于覆滅。
“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因為我而獲救啊。”蕭天在這山道上,一邊往回走,一邊念叨著。
心情,似乎非常好。
鐘零緩了緩神,老老實實跟在蕭天身后,心中又很好奇:“親王大人,您剛才落款留名閻王是什麼意思?”
“我在老家時的一個代號,沒什麼。”蕭天隨口回答,神態輕松。
“代號?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鐘零依舊不懂。
“我的老家呢,有句俗語。
”蕭天走在前面,背對著鐘零,可嘴里的話,卻是讓她不寒而栗。
“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講到這,蕭天腳步忽然頓住,微微偏過頭來,冷漠的看著鐘零。
鐘零如墜冰窖,通體森寒,立刻是僵硬在原地。
“回去,不要亂說話,知道了嗎?”
鐘零一激靈,雙腿并攏,連忙大聲應道:“是!”
“不錯,小朋友就要乖乖聽大人的話。”蕭天神色立刻緩和下來,伸手揉了揉鐘零腦袋。
隨后,蕭天背著雙手,慢條斯理的繼續趕路,完全是一副大爺的模樣。
鐘零伸手理了理凌亂的頭發,噘著嘴嘟囔:“我也不小了……”
“行,你很大。”調侃的聲音,從前方悠悠傳來。
“……”這時候,鐘零才想起來,親王是連別人血液流動都聽得清楚的怪物。
吐了吐舌頭,鐘零紅著臉急忙追了上去。
走了一會,蕭天就領著鐘零回到了原本的臨時小營地。
一幫女禁衛,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好,坐在原地默默等待。
當蕭天跟鐘零回來,她們立刻是站起身來,看了過來。
“東西找到了,好險好險,這可是定情信物,若是弄丟了,陛下的怒火我可承受不起。”蕭天拍著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樣。
旁邊的鐘零,默默的看著蕭天表演,面不紅氣不喘,絲毫看出他在胡說八道。
“好了,回家吃飯!”蕭天再次向這些女禁衛下令,一馬當先,朝著出山的路走去。
其他女禁衛,連忙跟上,守在蕭天的周圍,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這個親王,太胡鬧了。”女禁衛統領,走在后面,皺著眉頭看著蕭天背影,“血云樓的雜碎,不知道還有沒有同伙在附近。
”
“少將軍,別怪我多嘴,你們剛才跑走,太冒失了。”
鐘零額頭滲出汗水,小心著開口:“劉姐,這不是沒事了嗎,還是別說了。”
“少將軍,我也是將軍麾下的老人,看著你長大,別嫌我嘮叨。”女禁衛統領搖頭,“你尋常不是這性子,怎麼今日,陪著親王胡鬧呢?”
“血云樓那幫畜生,行事向來肆無忌憚,親王出事,我無所謂,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沒法向你娘親交代。”
鐘零咽了口唾沫,她很想求求對方別說了。
親王聽得到的啊!
眼前這位劉艷,年輕時就跟著娘親沖鋒陷陣,立下不少功勞。
鐘零對劉艷,也很親近,她真的害怕對方說的哪句話,觸動了蕭天逆鱗,對方忽然反手一巴掌將其拍死。
不過,鐘零忽然發現,劉艷抓著腰間佩刀的手,攥的死緊。
“……”鐘零仿佛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劉姐,你……你因為我們遭遇了血云樓殺手,想起他了嗎?”
劉艷沒說話,目光有些陰郁,半響后才輕輕點頭。
鐘零深吸口氣,緩緩開口。
“劉姐,你的未婚夫,是一個英雄,如果不是他只身一人,拖住了血云樓的殺手,那個鎮子的百姓,恐怕就要被屠了。”
“我聽娘說過,劉姐帶著人馬去馳援的時候,鎮子口的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明明已經斷氣了,卻依舊穩穩的站在那。”
“陛下都曾說過,他是大炎脊梁!”
“哎……”劉艷嘆了口氣,帶著驕傲的笑臉上,淌下淚水,“少將軍,你忽然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鐘零走到劉艷身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抬頭默默看向前方的背影。
她說這些,只是想讓一個人,知道劉艷先前情緒激動的原因。
同時,走在前方隨行在蕭天邊上的女禁衛,忽然發現親王忽然笑的很開心。
似乎,有什麼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