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在場的人，可能有人已經猜到了稅銀是怎麼丟的了。”劉明一邊打開箱子的鎖一邊說道。

余光一掃，看見一旁的郭凡還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劉明心中感嘆，這個憨憨被陰了，一點都不冤！

箱子打開，里面的銀子整整齊齊地少了一層，只剩四千兩了！

“這就是稅銀抵達戶部時，戶部驗收時的狀態，每箱都少了一層！因為郭凡他們在河間省接收稅銀時，那里冰雪未融，所以看上去箱子是滿的。

但是走出河間省邊界時，溫度升高，冰雪融化，箱子里的冰塊也隨之融化，銀子看上去自然就少了！而這把用來稱量的秤，也是被動了手腳的秤！

它能讓四千兩稅銀和地下的一層冰塊，稱出來剛好是五千兩。這也是為什麼，郭凡他們接收稅銀時，沒有發現問題的原因！”

第179章 黃田豐的信

劉明說完，看了一眼周圍官員們的反應。

大部分人在滴水的時候已經猜到了作案手法，并沒有太多的驚奇，有些沒猜到的滿臉驚異。

國子監祭酒梁安，看著他不住地點頭，對于劉明的表現非常滿意。

黃家兄弟黃田輝和黃田豐，則是一臉的難看。

其實在調查稅銀丟失案的時候，直覺告訴他可能和秤有關。

因為他相信秦峰和郭凡不會干這種事情，那麼秤能稱出剛好的稅銀分量，必然秤有問題。

但是宋青峰的話又讓他底氣不足。

直到他在秦修遠案的卷宗，看到戶部銀庫地面結冰的時候，才把嫌犯的作案手法想通。

戶部的庫銀存在庫房里，雖然外面下著雨夾雪，但是倉庫里面怎麼可能會結冰？戶部存放庫銀的倉庫，不至于漏水吧？

天氣既然是下著雨夾雪，那麼必然溫度是剛好是在冰的熔點上下，那麼很有可能是前一天中午氣溫高的時候，銀庫里面箱子底下的冰塊融化，導致地面積水。

第二天凌晨，氣溫降低，融化地積水又結成冰，這樣戶部的那個小吏進去才會因為地面結冰滑倒。

至于郭凡他們，則是在出河間省的時候，溫度剛好達到冰點以上，加上地面冰雪融化，道路泥濘難行。

雖然裝稅銀的箱子一直在漏水，但是，他們只是以為是路面上的泥水濺上去的，沒有多加注意。

而冰塊融化是一點一點地逐漸融化，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最終這些稅銀打開之后，是整整齊齊地少了一層的原因。

只要車輛不發生側翻，那麼這些銀子就一定是整整齊齊地擺放的！

“你不是說把監察司的秤掉包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黃田輝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質問道。

“他們確實是把那個秤偷回來了，放了一個正常的秤回去。”黃田豐小聲答道。

“拿到秤有沒有驗證一下？”

“這個……沒有，一拿到就讓我銷毀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黃田輝快氣瘋了，腦子快速思考怎麼應對當前的局面。

既然有問題的秤，還在監察司手上，肯定是被他們掉包了，這麼說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卻隱瞞了下來。

黃田輝想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可能，那就是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他們黃家在背后操作的。

甚至已經拿到了確鑿的證據了！

“這就是嫌犯在沒有開箱的情況下，把稅銀偷走的方法！或者說，稅銀從一開始裝進箱子的時候，就已經被偷走了！

王爺，監察司已經把當初裝稅銀的那些衙役傳喚到案，請王爺宣他們上來，問問他們即可知道真相！”

劉明又拋出了一個重要的人證。

黃田輝和黃田豐聽到之后，內心巨震！

遠在河間省的人證都已經帶到了京城，那麼監察司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

黃田輝突然想到他們派出去的死士，第一次遭遇的失敗，那個時候應該就被監察司的人盯上了。

那時候他還可笑地認為黃家沒有把柄落在外面，現在想想有點可笑。

不對！還有兩個死士一直沒有找到！他們根據劉明的報案，一直以為是手上太重，死在了外面。

黃田輝看著在場上的劉明，他意識到，那兩個死士恐怕已經落在監察司的手里。

問題應該就出在了派去劉明家中的那兩個死士的身上！

“帶人證！”楊盛吩咐道。

既然劉明請楊盛幫忙，自然是提前跟他通過氣的。

楊盛知道案情，因此對于劉明的請求，他也沒多說什麼，立馬讓人把人證帶上來。

幾個衙役被監察司的人帶了上來。

“小人見過趙王殿下！”

幾人跪成一排，給楊盛行禮。

“河間省的稅銀裝箱的時候是你們裝的？”楊盛語氣非常平淡，但是對于幾個衙役來說，壓迫感滿滿！

“回稟王爺，是的！”

“你們一箱裝了多少稅銀？”

“回王爺，一箱裝了四千兩，主簿大人讓我們底下再放一些冰雪墊著，說是避免稅銀搬運的時候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