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他們看來,柳萱兒雖然身在青樓,卻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
更是圣潔的花魁,其容他人玷污?
可陳軒聽了,卻再次大笑起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
齊文濤氣得肺都要炸了。
陳軒的每一次反應,都出乎他的意料。
“我笑你,什麼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詞。”
“人啊,果然越無知,就越愚蠢。”
陳軒瞥了齊文濤一眼,隨即玩味的目光看向柳萱兒。
“萱兒姑娘,恕我直言,無論是你念的詩,還是彈的曲,實在破綻連連啊。”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
這小子,居然敢說萱兒姑娘的詩和琴聲有破綻?
柳萱兒抬起頭,好看的眸子中,多少有些不服氣。
這可是她研究多日的得意之作,這家伙,居然說處處是破綻?
可惡!
“是嗎?還請公子指教。”
齊文濤本來想打斷,可聽柳萱兒這麼說,只能改口。
“哼,要是說不出來,我第一個不饒你。”
陳軒不屑一顧:“要是說出來了呢?”
齊文濤還沒說話,柳萱兒已經笑著開口。
“若公子能指正,萱兒便答應公子一個條件,任何條件都行哦!”
充滿魅惑的聲音,頓時讓所有人大驚失色。
“不可,萬一他對你圖謀不軌怎麼辦?”
齊文濤一臉不服,大聲反對。
陳軒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人家萱兒姑娘都不擔心,你擔心個什麼勁。”
“你這就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啊。”
齊文濤被懟得啞口無言,顏面盡失,只能乖乖退下。
柳萱兒直接將他無視,美目落在陳軒身上。
“公子,請吧!”
陳軒笑了笑,老神在在的找了把椅子坐下。
“萱兒姑娘,在下一共找出三處破綻,你且聽來!”
“其一,姑娘剛剛彈的曲子,表面聽來的確有悲傷意味,可在我看來,卻純屬是矯揉造作,無病呻吟。”
“真正的悲傷,是由內而外的,可姑娘卻僅僅只是流露在琴聲中,話語中。”
說到這,陳軒忽然湊到柳萱兒面前,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
“如果我猜的沒錯,姑娘所謂的凄慘身世,都是編的吧?”
柳萱兒一愣,眼中驚訝一閃而逝,可還是被陳軒捕捉到了。
“公子的洞察力,還真是細致入微,萱兒受教了。”
柳萱兒微微頷首,這番話,算是承認了陳軒所謂的破綻。
眾人臉色也跟著變化,對陳軒不免高看了幾分。
而陳軒笑容自信,舉起了第二根手指。
“至于這第二點,依舊在彈琴上。”
“通俗來講,彈琴,應該配唱曲,若念詩詞,自然落入了下品。”
“何況姑娘的琴聲和詩詞并不相配,甚至顯得突兀,完全是敗筆。”
這……
不少人暗自咂舌。
這家伙,還真沒給萱兒姑娘留面子啊。
可細細一想,陳軒所說,并不是信口胡謅。
“公子請繼續!”
柳萱兒咬著牙關,眼睛略顯通紅。
原本的得意之作,卻被陳軒形容為敗筆,多少會受些打擊。
陳軒倒了杯茶,一口喝完,才豎起第三根手指頭。
“這第三處破綻,自然就是姑娘念的那首詩了。”
“美夢隨云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閑愁。”
“姑娘身在青樓,卻不沾染男女因果,不受感情困苦,又何言美夢云散,飛花逐水?又有何資格勸眾兒女不覓閑愁?”
說到這,陳軒站起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裝逼的模樣,還真有幾分高人風范。
“春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為誰妍。”
“萱兒姑娘,你的內心提醒你,該談戀愛了,這樣壓抑著不好。”
話落,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看看陳軒,再看看柳萱兒,表情古怪之極。
“春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為誰妍!”
柳萱兒怔在原地,喃喃自語。
好看的眸子落在陳軒身上,驚異中帶著復雜。
“萱兒雖年輕,但這些年走南闖北,相識之人如過江之鯽。”
“卻從無一人,會像公子一樣,和萱兒這般說話。”
陳軒撇嘴!
這終究是個看臉的時代。
你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好,誰見了不想夸兩句?
不過那都是走腎而已。
走心,你就輸了!
“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萱兒姑娘,我有點同情你了。”
“你?同情我?”
柳萱兒滿臉詫異,隨即兀自發笑。
不是可笑,更不是恥笑。
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奇怪感覺。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同情我?”
陳軒無所謂的攤攤手:“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女人,寂寞而柔弱的女人。”
“就算你再漂亮,再有權有勢,可有時候,也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聽聞此言,柳萱兒徹底呆住了。
看著陳軒的目光,從奇異、到震驚、到感到,最后,卻滿是落寞。
玉手攥緊,誰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著什麼。
“怎麼樣,萱兒姑娘,被我說中了吧?”
陳軒眨眨眼,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頭發,賤賤一笑。
“如果你需要的話,哥的肩膀,可以借給你靠靠,不收錢哦。”
噗嗤!
柳萱兒忍俊不禁,連忙掩袖止住,紅著臉白了陳軒一眼。
這壞家伙,害我差點出了洋相。
而她這副模樣,看得陳軒眼睛都直了。
這小妞,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要是能把她拿下……
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32章 奇聞奇聞!
“萱兒姑娘,不知道在下有沒有榮幸,成為你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