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深的一萬將士還在急行軍,夜色逐漸涂染整個天空,讓行軍變得愈發困難。
在座下戰馬第三次險些踩進小坑別斷馬腿后,沈瀾終于放棄了急行軍沖擊周淵營地的想法,選擇就地扎營。
得到休整的命令,已經連續趕路一整天的將士們怨聲載道,可又不得不抓緊時間埋鍋造飯,搭建帳篷。
等一切都完成后,已經是子時時分。
將士們勞累一天,終于能美美的躺在鋪蓋上,沉沉的進入夢鄉。
沈瀾自然也一樣,早早的讓親兵侍候好,便安穩的休息了。
整座營地,也只有董校尉帶著親兵四處巡邏,防止有人趁著夜色偷襲。
而夜色中!
“王爺,這營地中有能人!”
從樹上跳下來的周淵低聲對陳軒說道,“雖然亥時開始扎營,但營地扎得很是穩妥。”
“而且從上面看,四周還有守夜的哨探,想要趁夜襲營,怕是不好打。”
夜戰本就有危險,對方又不是一無是處的小白,襲營這種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你覺得該怎麼辦?”
陳軒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他還是開口詢問周淵。
周淵眨了眨眼,嘿嘿一笑,“王爺,您怕是心中也有定計了吧?”
陳軒見狀,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淵,“來,就在地上寫,看看咱兩的想法是不是一樣?”
說罷,他從身旁折了一根樹枝,然后在地上寫了三個字。
周淵也很快寫完,然后二人趁著皎潔的月光相互看對方的答案。
陳軒寫的是寅時攻。
而周淵寫的則是破曉攻營。
果然,雙方不謀而合!
楚深軍是子時才陷入沉寂,寅時大約是四五點鐘的樣子,天剛剛破曉。
這時候趁著破曉的光芒,也不至于看不見敵軍,陷入野戰。
最關鍵的是,敵軍只休息了兩個時辰,這個時候很難形成有效的戰斗力。
想要一戰破敵,易如反掌。
“既然咱兩想法一樣,那就按照你之前說的方法來。”
陳軒隨手將地上的字抹去,“破曉之后,我會先攻,等我穿鑿之后,你們再趁勢包上!”
“是!”
……
寅時,天邊剛剛有破曉的光亮將黑夜撕開。
沈瀾營地外,董校尉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心中沒來由的涌起一股不安感。
見他這副模樣,一旁的親兵趕忙詢問,“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董校尉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不用擔心,我沒事。”
說罷,還開口對親兵道,“注意稱呼,我已經不是將軍了!”
“嘁,就沈瀾那個草包也配當將軍?”
親兵不滿的答道,“將軍,下面的兄弟一直都有意見,咱們不能讓一個外人給欺負了!”
“振武營一直都是您負責訓練打磨的,咱們弟兄也都佩服您。”
“那個沈瀾算什麼東西,也配驅使我們?”
“閉嘴!”
親兵剛抱怨完,就聽到董校尉憤怒的呵斥聲!
親兵嚇了一跳,立刻不敢多廢話。
“以后這種話休要再說!”
董校尉瞪了他一眼,隨即朝四周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道,“萬一被沈瀾的人聽到,咱們都得死!”
“可是……”
“可是什麼?”
董校尉虎目一瞪,“就算有意見,現在也不能說!”
“咱們現在吃得是大皇子的糧,那就要為大皇子賣命!”
“總不能因為有人欺負咱們,就起了歪心思吧!”
“以后別在我面前提這些,知道嘛?”
“是!”
親兵怏怏的回答道。
董校尉見親兵這副摸樣,也沒多說重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親兵是為自己好。
但……
他無奈的搖搖頭,正要招呼親兵回營,可突然一陣異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什麼動靜?”
董校尉瞳孔一縮,立刻趴在地上附耳傾聽。
親兵見狀,也察覺不對,趕忙跟著趴下。
可耳朵剛貼到地上,就聽到陣陣噠噠的轟鳴聲!
“馬蹄聲!”
親兵驚呼一聲,趕忙抬頭看向董校尉。
董校尉臉色難看至極,也顧不上廢話,趕忙轉身朝營地跑去!
“敵襲!都起來!敵襲!”
他想也沒想,怒吼著提醒還在睡夢中的弟兄們。
不過,剛陷入沉睡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被叫醒?
即便被叫醒了,有些人還在短暫的迷茫中。
什麼動靜?
出什麼事了?
敵襲?
等等!敵襲!
回過神的兵卒們臉色驟變,趕忙翻身而起。
可這一連串的動作,已經花費了半炷香的時間!
而這時,轟鳴的馬蹄聲已經近在咫尺!
“殺!”
嘶吼聲突然響起,董校尉轉頭看去,之間看不到盡頭的騎軍已經狠狠扎進了自家營地!
完了!
董校尉臉色一變,趕忙抽出腰刀準備廝殺。
可等騎軍靠近后,董校尉的臉瞬間慘白!
“靖……靖王殿下!”
他看著為首帶人殺入營地的騎將,忍不住驚呼出聲。
沒錯,趁著破曉帶兵殺入營地的,正是陳軒!
他如同一只率領狼群獵食的狼王,所到之處,皆是無盡的哀嚎聲!
這支楚深軍是精銳,短暫的混亂后,很快便在董校尉的指揮下,組建了防守陣線。
他們拼命的避開騎兵鋒芒,朝著兩側躲避,根本不敢主動迎戰。
開玩笑,誰敢直面騎兵的正面沖鋒?
殺入營地的陳軒正準備收割敵軍性命,可沒想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快,還沒殺多久,對方便轉入了防守狀態,根本不給他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