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附在我耳邊說:「村長死了!剛剛!」我一驚,顧不得評論區里各種尖叫聲:
[兄弟,我符依老婆和你什麼關系?!你們怎麼這麼親近?]
[臥槽!老子失戀了!!]
說了聲道歉后,匆匆關了直播。
得趕緊回墳上村!
剛上車,蕭楠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將畫摘了下來。畫上惡靈太過厲害,要不是有人相助,只怕今天會兩敗俱傷。
「找機會好好謝謝人家。」
我發動汽車,正準備踩下油門時,突然發現車頭前站著一個勁裝打扮的古代男人。
09
「可要本座相助?」男人烏發玄袍負手而立。他面如冠玉,眸若點漆,若不是唇色蒼白得嚇人,那副容顏不輸任何一位當紅頂流。
我嘀咕了一句:「畢堯,別陰魂不散!一邊兒涼快去!」
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穿過他的身體,疾馳而去。后視鏡里,畢堯依舊站在原地,望著我們離開的方向。符依拿了我的手機,將墳上村的定位發給了江巡,和他約好在村口會合后一起進村。
我們趕到墳上村村口時,已經是半夜,等了個把小時,頭頂才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螺旋槳的氣浪卷起沙塵草屑,撲撲地拍在車窗上。符依朝前方黑黢黢的村莊看了一眼:「當真現在就進村?這還沒下車呢,我怎麼就感覺手腳發涼了.....*」
我將一把雷擊棗木做的劍扔紿她,又在她身上貼了幾張符:
「大冷天的,零下七八度,手腳要是不發涼才怪了!
「冷就貼幾張暖寶寶,別疑神疑鬼的。」
她嗔怪地瞥了我一眼:
「你說我疑神疑鬼?你不久前才穿過一只鬼!」我揉了揉她頭頂發絲:「別怕,有我罩著你。
」
「還好是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然被狗仔拍到,你非得上個熱搜不可!」
她和蕭楠不同,雖然是師姐妹,但她常年要拍戲,鬼神之事接觸得要少許多。
所以她的膽子和功法都不如蕭楠。她接過我遞過去的暖寶寶,剛撕開包裝袋,車窗被敲響了。符依剛搖下一條縫,便見她的手猛地一顫,嚇得暖寶寶掉在她腳邊。
10
只見一只皸裂的、手指粗短的手搭在了玻璃邊沿。車內照明燈幽白的燈光下,清晰可見指甲縫里的黑色污垢。慢慢地,一個人頭貼在窗縫上。
亂糟糟的,枯黃中夾雜著白絲的頭發出現在窗縫里。符依連忙往我身邊躲。
「我的莊稼,我的莊稼....他們用百草枯毒死了我的稻子......嗚
嗚...
黑黢黢的手撥開亂蓬蓬的頭發,露出一張黝黑的布滿溝壑的臉。淚水從眼角的魚尾紋里滾落下來。
我拍了拍符依的肩膀:「別怕,她是人。」
這是墳上村的李嬸,自從夏天她的莊稼被人全數藥死,推土機推平了她的耕地之后,她就瘋了。
我將車上的泡面餅干拎下車,遞到李嬸手上,哄了她幾句后,她這才碎碎念著轉身。
江巡和他帶來的兩位保鏢一下飛機就朝符依走過去:「姐姐,你那藥丸子.....
符依指了指我:「藥丸都是他的。」
「藥丸的事等下再說,先進村。」我說了聲,「跟上李嬸吧。」
一行人這才往村中而去。
11
墳上村,顧名思義,是一座建在巨大陵墓上的村子。原來村子里的人都是守陵人的后代,一代代相傳下來,就形成了一個村子。
村長的家在村子最中央,我們要穿過大半個村莊去村長家查看村長的死因。
進了村之后,氣溫好像下降了好幾度。李嬸在前面一邊啜泣一邊念叨著,耳旁呼嘯的風聲,像是和她一唱一和的嗚咽聲。
「有人!」
我的衣角突然被符依緊緊攥在手里。
「哪里?哪里?」
江巡也有點怕,一邊往符依身邊靠近了些,一邊晃動著手里的手電筒。
白光所到之處,便見一尊石人站立在一座破敗的平房門口,齜牙瞠目,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石人而已,別怕。」我安慰大家,「墳上村的石人、石馬、石羊很多,到處可見。」
幾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可我卻猛然停了腳步。
「怎....怎麼了?」江巡結結巴巴地問。
「哦,沒什麼。」
我又照了照那尊石人。
剛才,余光中似乎看見它動了一下。我怕他們害怕,沒有說出來。
「不對!剛才,它明明抬起的是右胳膊,現在怎麼變成左胳膊了?!」
符依話還未落音。便見石人瞪大的雙眼微微瞇了瞇,眼中似是有紅光!
這個眉眼,好熟悉.....
我腦海中驀地浮現那幅名叫《吸血鬼》的畫。畫中人物的眼睛,和這石人的,一模一樣!
12
「快跑!」
江巡反應過來,帶著兩個保鏢撒腿就跑。我沒有動,符依跟在我身后。
「裂...裂了?」她結結巴巴不可置信地說。只見手電的光柱下,石人臉上逐漸爬上藤蔓似的裂紋。石皮一片片剝離,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符依驚得扯著我的衣襟連連后退:
「這..這.....曉明,它,它的臉!」
我的后背爬滿了雞皮疙瘩。因為,那是一我!的!臉!
「九天星辰,附魔鎮邪,雷鳴八方,下斬邪氛。滅!」
五雷訣引雷,雷公果真助我!
「咔嚓一」一道驚雷撕破天幕,直往石人劈來!雷電擊中石人時,我只覺渾身劇痛,驀地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