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是向內開的,我連忙一掌拍在門上。
門又重重合上了。
郝殷氣得冷笑:「崔符依,你裝神弄鬼也要有個度!」
我知道,此時此刻 ,她的那些粉絲一定在直播間罵翻了天。
各種侮辱人的詞匯不堪入目,甚至還會問候我家人。
這幫無知之輩!愚蠢的殺人幫兇!
今天,一定讓你們親眼看著你們捧得那麼高的「傻白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
「蕭楠,讓他們看看。」
蕭楠得令后,從她隨身攜帶的一只大包里掏出了一個碗,碗里放上糯米。
當碗才放下,糯米竟一粒一粒蹦了起來。
紅霧中,看不清蕭楠的臉色,但她的聲音已然顫抖起來:
「師父,來的這個,很厲害!」
秦川剛發出一聲「嘁」,便聽得門上傳來尖利刺耳的抓撓聲!
12
秦川魯莽,向來堅信科學。
登時便蹲下去把碗里的糯米倒了:「崔符依,你這碗裝了什麼機關了?唬人也要有個度……」
話還沒說完,他便看清了碗底平滑,什麼都沒有。
而此時,那些散落在地的糯米,正在地板上蹦跳個不停!
秦川指著地板,添了兩分心虛:「這……這道具是怎麼做出來的?」
「跟……跟真的一樣?」
他們到現在還覺得彌漫著的紅霧、糯米,以及門外的刺撓聲,是節目組刻意安排的。
只有郝殷請來的王觀道長,蹙著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掏出判官筆,準備畫幾張符保住節目組工作人員和嘉賓。
以防等下殺生陣傷了他們。
「大家都過來領符!」
「這符能讓你們毫發無損,等下小心,別把它弄丟了就成。」
我刷刷幾筆揮就。
這下,不只是彈幕罵我。
就連在場的嘉賓也忍不住了。
首當其沖是郝殷:「崔符依,我見過裝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裝的!」
「你是什麼人,以為大家不知道?突然整得跟自己是玄學大師似的!真是笑死人了!」
「怎麼?這是你金主給你出的主意,想憑玄學少女的人設走紅?」
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斥著濃濃的不屑。
仿佛我身后真有什麼金主,我真的做了什麼惡心的事才能上這個綜藝一樣!
13
「喲?這是判官筆嗎?」王觀驚訝地盯著我的筆。
「對,判官筆。」沒想到他還真有點貨,有點眼力見兒。
眾人一聽,紛紛驚訝道:
「這就是前些日子,張天師花了五千萬拍下來的判官筆?」
「長見識了長見識了!聽說這筆是地府崔判官遺失在人間的,要催動這支筆,可要不小的修為啊!」
「啪啪!」兩聲鼓掌聲,大家紛紛回頭。
我環視一圈,感覺有些不大對勁,紅霧似乎在蕩漾,可卻被郝殷的冷笑聲擾亂了思路。
「崔符依,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拿了支破毛筆就是判官了吧?」
「人家崔判官可是男的!」
現場所有嘉賓忍不住低聲嘲笑起來:
「這崔符依不愧是演戲的!」
「哈哈哈哈,這是敬業精神,時時刻刻都在演!笑死我了!」
王觀捋了捋長胡子,從他的乾坤袋拿出一支和我判官筆一模一樣的筆。
喲,義烏制造?
「小丫頭,讓你開開眼,我這支才是我師父張天師拍下來的真的判官筆,你那,是假的!」
14
我忍住了讓他改叫我「老祖宗」的想法,無奈搖了搖頭。
他是招搖撞騙呢,還是真不懂?
他手上拿的那支,才是假的。
僅這一支筆,又讓直播間吵了個翻天:
【哈哈哈哈,崔符依被打臉,好爽!】
【盲猜崔狗那支是哪個地攤買的,我賭它不超過三塊錢!】
【為什麼節目組給她這麼多鏡頭,給姐惡心死了!】
……
郝殷朝道士拱了拱手:「王觀道長可是師從張三清天師,張三清天師是張道陵天師的后人!」
天師?
當年張、許、薩、葛四大天師還要在我手上討一口飯吃。
我沒想到的是,現在一個連判官筆真假都認不出來的人也能叫天師。
大家一聽王觀的名號,登時便紛紛圍了過來:
「久仰天師大名,天師近日不知是否得空?想請天師請我宅子看看風水。」
有人為了和王觀搭上話,甚至狠狠將我一把推開。
而郝殷則抬高了下巴,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等下天師會給大家每人一張驅邪符。」
「大家不要擠,每人都有,每人都有。」
我掃了一眼就能辦公室越聚越濃的紅霧,多畫了幾張符。
15
只聽得有人驚叫了一聲:「啊!李道士!」
我回過頭一看,只見李道士印堂青黑,嘴里鼓鼓囊囊的,嘴角似是掛著一縷殷紅。
他用大拇指將那縷殷紅抹去,在嘴邊舔了舔。
雙目空洞無神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動作遲滯,像是餓了很久沒力氣一樣。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些邪乎。
「剛剛他還在門外撓門,怎麼……」
秦川此時再也不敢出風頭了,不信蹦跳著的糯米的他,見到李道士的詭異模樣,竟嚇得連連往我身后躲。
反倒是蕭楠,明明嚇得臉色蒼白,也要站在我身邊:「師父,我該做點什麼?」
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一邊聽身旁的郝殷問王觀:
「天師,怎麼回事?這李道士是事先安排好的嗎?」
「郝小姐,你放心,區區一只惡鬼罷了,貧道自有方法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