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那湯，竟然真的是血！」

我想到舌根處那股濃郁惡心的腥味，至今難以置信。

「我騙你做什麼。」

我咬咬牙，「那我和她分手成不？分手總行了吧。」

「不可，你的胸口處，是不是有個紋身？」

我下意識摸上胸口。

是的，我在心臟處，紋了小雨的名字。

他發了個嘆氣表情。

「你已經被標記上了，待紋身長成她就會剝開你的心，吃你的肉，飲你的血。」

我顫抖著手打字。

「大師，你幫幫我！」

「食血鬼最難對付，不過我自有妙計。」

我慌忙請教：「大師，您說。」

他一錘定音：「10 萬。」

他怎麼不去搶？

6

「你這不是訛人嗎！」

「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我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只覺得煩躁。

昔日甜蜜恩愛的女友，竟是食血鬼。

我不知該怎麼辦。

「王林，你快來嘗嘗這湯。」

小雨喊著呆愣的我，給我端來……

又是一碗紅色的湯。

我想起昨天嘴里的血腥味，心里翻江倒海，不愿再喝。

一只冰冷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

我被刺得一個激靈。

小雨沖我甜甜地笑。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喝了血湯，她嘴唇紅得嚇人。

「怎麼不喝？」。

我平靜極力控制著手抖，不能讓她發現異樣。

「……我不愛喝這個。」

「嗯？昨天你嘗一口就不喝了，是覺得腥嗎？我用來煮薏米水的鍋煮過豬肝，才會有那股怪味，嘗嘗新熬的。」

小雨期待地看著我。

煮過豬肝？

我呆住了。

所以，那股腥味，并不是血？

那個大師就是個騙子！我被他騙得團團轉！

我喝了一口湯，加了糖，甜甜的。

我抱緊了小雨，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愧疚。

不想再理會那大師，消息停留在他的那句：

「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7

我放下了警惕。

最近幾天都和小雨過得很不錯，心情也美好起來。

但在今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卻感到一陣異物感。

睜眼就看到女人的長指甲在我胸膛劃來劃去。

尤其流連在我左胸膛的紋身處。

小雨似極為喜愛，冰冷的手不斷撫摸著它。

她的身子總是冷冰冰的。

而且在我背后，我感覺不到她的呼吸聲。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騙子大師的話：

「待紋身長成就會剝開你的心……」

我滲出一身冷汗，生怕被小雨發現異樣。

小雨的頭卻緩緩湊在我的肩膀上。

我終于感受到她冷而輕的呼吸。

剛準備松口氣。

就聽到小雨緩緩道：

「快了……」

快了？我驚恐得想推開她，但又不敢動。

她咯咯笑一聲，頭從我肩上滑下去了。

她冰冷的手一直搭在我胸膛上。

我不敢睡，一夜無眠。

8

終于等到天亮。

清晨六點，小雨準時起床，又要去喝湯了。

我揉了揉麻木的肩膀和腿。

看著胸口的紋身，它紅得詭異。

耳畔回響起小雨昨晚的低語。

「快了……」

明明之前打消了對小雨的懷疑。

可我又想到了那冰冷的指甲。

小雨冷而輕的呼吸。

我害怕了，打開了沉寂多日的聊天框。

「她摸著我的紋身說快了，什麼意思？」

我焦急又忐忑地等待他的回復。

他很快回復，看上去像是一直在等我的消息。

「當然是紋身快熟了，要挖你心吃。」

沒等我回復，他的消息一條接一條。

「現在紋身沒熟，還有一絲轉機。」

「等她長出紅色長指甲，就會將你開膛破肚。」

「一口價 15 萬，別等沒救了再來找我。

」

我告訴他，那帶血味的湯是因為鍋留了腥。

他恨鐵不成鋼地回復：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無非就是看出你不對勁，怕你發現真相，先找了個借口，你還傻傻被騙。」

我咬咬牙，想起小雨的古怪，仍是兩難。

「我怎麼才能驗證她是不是鬼？」

「鬼懼怕艾草。」他說，「你可以帶點艾草，看看她反應。」

「你給我時間再考慮一下。」我需要實驗。

他下了最后通牒：「三天，盡快，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9

我該如何去找艾草。

假如小雨真的是鬼，怎麼才能不打草驚蛇呢？

我正思索著，一只手從后面搭上了我的肩膀。

「在想什麼呀？」

小雨的目光投在手機上。

我猛地將手機倒扣，對上了她若有若無的打量目光。

「這麼緊張，手機藏了什麼秘密？拿來我看看。」

小雨笑了一聲，伸手要奪手機。

我馬上把手機揣進兜里，「工作……工作上的事。」

小雨頓住，一雙漆黑色的眼球直勾勾審視著我。

半晌才道：

「該不會是藏了別的女人吧？」

小雨的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才發現，小雨的指甲，竟然變成了紅色！

明明昨天還不是。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紅色指甲，身體不住顫抖。

「你抖什麼呢？」

小雨歪著頭沖我笑，鮮紅的指甲在我臉上刮來刮去。

「你這指甲，怎麼……」

我說不出話來。

「我今早上樓下剛做的，美吧，花了三百多呢！」

小雨嬌俏滿意地伸出手給我看。

那又長又鮮艷的紅色指甲，是延長甲。

那不是小雨長出來的指甲。

我松了一口氣。

10

不管小雨是不是食血鬼，我自己都快被自己嚇死了。

當務之急，要先用艾草。

如果是鬼，必然懼怕此等陽氣之物。

這是最直接的證據。

我早早下班，在藥店買好艾灸工具，開始燒艾。

艾葉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