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便是趕緊逃離這魔窟假靈山。
只是回到住處的時候,師父依舊沒有回來。
我心中不由涌現一個不好的念頭。
難道師父也遇難了?
「逃!」
先逃離此地,去天庭搬救兵!
我不敢騰云駕霧,生怕被諸佛菩薩發現。
本來我想著沿著山路一路向下。
可我才發現,這「靈山」不是我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到山腳下的瞬間,一陣大霧升起。
一陣斗轉星移般的眩暈感傳來,一剎那的工夫,我竟是又回到了大雄寶殿外。
原本守衛在大殿外面的比丘都已經不見了。
我心下恐懼。
血月之下的大雄寶殿,完全沒有了白日的莊嚴。
甚至原本的佛光都徹底熄滅了。
與那血月交相輝映的,是這大雄寶殿之上升騰而起的一片血光。
我轉身就想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師兄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我現在就去把他們殺了!」
聲音之中充滿了殺意。
我原本是想轉身逃走的,可隨后我聽到了師父的名字。
出于對師父的擔憂,我最終還是一咬牙留了下來。
收斂了自己全部的氣息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現在的大雄寶殿鬼氣森森的。
我甚至都有點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地府。
我驚恐地躲在一根巨大的盤龍柱后面,心中已經開始后悔為什麼要進來了。
「大師兄?不對,他居然真的是六耳獼猴!」
我驚駭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真被沙師兄說對了。
這一刻,我幾乎都要絕望了。
原本有大師兄相助,我們或許還能逃出去。
可現在,我幾乎看不到一點希望了。
遠處六耳獼猴渾身冒著黑氣,正恭敬地跪在地上。
而他那三對耳朵,更是在不斷地抖動著,似是在傾聽一切。
這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萬物皆明!
如此豈不是說,我已經暴露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不管如何隱藏都絕不可能瞞過六耳獼猴的。
可讓我感到費解的是,此刻六耳獼猴卻始終不曾察覺。
而他的面前,則是一朵黑蓮。
此刻的佛祖哪里還有半點以往時候的那種慈眉善目?
他就像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干尸,看上去干癟無比。
尤其是他那深陷的眼窩之中,還冒著陣陣幽光。
「那三件……」
六耳獼猴剛要開口,佛祖突然低喃了一聲。
他的目光繼而直接朝著我藏身的地方看了過來。
「完蛋了,被發現了?」
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正當我思忖著要不要拼死逃離的時候,佛祖居然又收回了目光。
「現如今,豬八戒和沙悟凈雖死,但他們身上的寶物卻不見了。」
「你應該清楚,本座當初為何留你性命,今日內你若無法找到,便也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
佛祖的聲音冰寒刺骨。
而且,我也從他的話語當中聽到了一絲急迫感。
今日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成?
我悄悄地退出了大雄寶殿。
當務之急必須將情報傳遞出去,向天庭請救兵!
然而,我剛走出大雄寶殿,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
6
這一嚇,我感覺心跳都要驟停了。
就在我以為被發現了的時候,卻發現來人居然是師父。
「別說話,跟我來!」
還不等我把話說出口,我就被師父一把帶到了先前的住處。
「你都知道了?」
師父的臉上掛上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嚴肅。
他這話讓我心中有些苦澀。
難不成自始至終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大致跟師父說了一遍。
「二師兄和三師兄都死了,猴哥也是六耳獼猴假扮的,甚至這里都不是靈山,而是魔窟。」
「師父,我們現在趕緊逃吧,離開這里去跟天庭請救兵。」
「我感覺這些魔頭在暗中醞釀著什麼天大的陰謀。」
然而,面對我現在說的話,師父卻只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嗎?」
我被師父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說得愣住了。
「我應該記起什麼嗎?」
「師父,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情況?你快跟我說說,我也好有應對的辦法啊。」
我有些急切。
那個佛祖似乎想要從二師兄和三師兄身上找什麼東西。
現在他們已經死了。
那接下來該死的,沒準就是我們了。
可跟我的著急不一樣的是,師父表現得相當淡然。
他一臉慈悲地看著我,轉而搖了搖頭。
「這里是靈山。」
「這里也不是靈山!」
「你若心中有佛,靈山無處不在,你若心中有魔,便是靈山也成了魔窟。」
我心中無語,都到這個時候了,師父居然還在啰唆。
我原本是準備強行將師父帶走的。
可他突然將手一壓,淡淡地說道。
「你知道魔王波旬的傳說嗎?」
波旬常常追隨佛及其弟子,進行嬈亂、留難。
佛在成道之前,也曾多次與波旬交鋒。
甚至到了但凡有佛以及僧侶所在之地,都可能會出現波旬的地步。
一時間,僧侶之間大亂,人心惶惶。
不過最終,世尊還是戰勝了波旬。
「在寂滅之前,波旬曾說過一段話:『到你末法時期,我讓我的魔子魔孫統統出家,披上袈裟來破你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