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在關鍵時刻能夠救我一命。
先前我對此深信不疑。
可現如今想到六耳獼猴的身份,望著這個鐵盒子,我有些遲疑了。
而那九齒釘耙,則是在六耳獼猴找完我之后,二師兄交給我的。
現在想來,當時的二師兄似乎已經猜到會有這麼一劫了。
「這九齒釘耙,乃是老君為俺老豬打造的。」
「只不過俺老豬恐怕無福再用了。」
「我若不幸死了,小白龍,你可一定要替我去一趟高老莊,就說俺老豬對不起翠蘭。」
當時我還詢問過二師兄是什麼意思,只不過二師兄卻閉口不言。
而那降妖寶杖是在我即將被沙師兄幻化的流沙淹沒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的手里的。
當時沙師兄只跟我說了一句話:
西游,不過是打著普度眾生的幌子而已。
它是氣運之爭!
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依舊不明白沙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我知道,若是再有遲疑,師父就得死了!
我將這三個物件交到了師父的手中。
說實話,此刻我的心都是懸著的,生怕這個時候波旬會出手搶奪。
畢竟這可是關系到波旬性命的東西。
可讓我費解的是,別說是諸天佛子、菩薩沒有動。
便是波旬,也是一臉的冷漠。
師父的眼里閃現出一抹驚喜之色。
不過很快他便嚴肅地雙手結印,對著那幾樣東西一點。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降妖寶杖居然直接炸裂了。
一盞宛若蓮花般的琉璃燈盞從寶杖之中升騰而起。
「這是……」
我沒有想到,降妖寶杖里面居然還藏著東西。
降妖寶杖的碎片成為琉璃燈盞的燃料。
燈盞亮起的瞬間,直接驅散了籠罩在此地的黑暗。
那燈光雖然微弱,卻帶著無盡的慈悲之意。
看到光亮的瞬間,我甚至感覺這一抹燈光能夠撼動天地。
我朝著遠處看去。
此刻正好有一輪紅日,從苦海的盡頭緩緩地升起。
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師父果真沒有騙我。
這些法器居然有這般恐怖的威能。
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我下意識地抬頭,卻看到,虛空居然破碎了一道口子。
一股恐怖的氣運之力,如同瀑布一般,奔流而下。
氣運涌入燈盞之中,令其光芒都變得更加璀璨。
師父的錦斕袈裟隨之飛上了天穹。
佛光從這袈裟之中散發而出,與那燈盞的光芒相互映照。
這一刻,我腳下的靈山再次劇烈地晃動。
原本被壓制下去的佛門氣運,也如同怒海波濤一般,從靈山內部噴薄而出,涌入袈裟之中。
變故并沒有就此結束。
一股好似來自亙古久遠的洪荒的氣息赫然翻涌而出。
九齒釘耙在空中瘋狂地咆哮著,彰顯著洪荒野性。
莫名的氣運之力直接加持在了釘耙之上。
光是感知這氣息,都讓我心膽俱裂。
「這是封神前的洪荒氣運。」
「只不過這股氣運在封神之后,就被徹底封印了。」
師父此刻的語調無悲無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
他對此似乎非常地了解一般。
「道、佛、洪荒的氣運都出現了。」
我深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刻的光景,看上去就好像這三界在爭奪天地大勢一般。
一道爆炸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驚愕地看到,先前六耳獼猴給我的那個鐵盒子居然炸裂了。
我心中一陣發毛。
要是先前它在我元神之中就炸了的話,那我豈不是神魂俱滅了?
「這該死的混蛋。」
我罵了一聲,不過看到金箍棒居然從那鐵盒子里冒出來之后,我再度愣住了。
金箍棒為什麼會藏在這個地方?
金箍棒……不,現在或許應該稱之為定海神針了。
它的上面同樣有著氣運加持。
那是人族的氣運。
四方氣運就如同四輪大日一般,在空中交相輝映。
似乎誰都不服誰,誰都想吞噬對方。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我赫然看到,波旬快速地朝著那四件法器方向而去。
「師父,快動手,那波旬要來搶奪法器了。」
我驚呼出聲。
可師父居然古怪地轉頭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眼神就如同是看傻子一樣。
一道狂傲的笑聲赫然傳了過來。
波旬對著師父輕輕一點。
時光好似在師父的身上倒流了。
先前飛濺而出的血肉開始重組。
即便是師父已經虛弱無比的元神,也再次壯大。
此刻入了佛的師父,渾身上下冒著黑氣,幾乎與那波旬無二。
他與六耳獼猴兩人分別站立在波旬的兩側,宛若兩個護法。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突然的變故,幾乎讓我的腦子無法運轉了。
「哈哈哈,業龍就是業龍,就你們那愚蠢的腦子,如何能成就真龍之位?」
「你們先前看到了吧?這蠢貨居然看到我為他所做的事情而哭了,哈哈哈,簡直可笑至極!」
師父那冰冷徹骨的聲音傳出的剎那,滿天的佛子、菩薩們都嘲諷地大笑了起來。
10
這一刻,我哪里還能不明白自己上當了。
這該死的金蟬子,其實早就是波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