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帶鑰匙了,讓我幫他開一下門。
我剛掛斷電話,直播間的觀眾炸了。
【主播,搞隱藏攝像頭,要真是蛇仙呢?】
【我看過恐怖片,這種時候絕不能開門!】
【把你懷孕的消息告訴他,看看他的反應。】
這是我和柳白的第一個孩子,為了記錄,我在房間各個角落安了攝像頭。
門一打開,我就熱情地接過了他手里的袋子。
「喏,這是給你的驚喜。」
我遞給他一本書,打開的第一頁就夾著我懷孕的試紙。
柳白的皮相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兩邊臉頰還有酒窩。
他第一反應是:「這些小家伙沒有鬧你吧?」
這些?
我三魂七魄原地出走。
「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
柳白邊換鞋邊丟給我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妊娠反應那麼明顯,我早就料到了。」
他補充。
「這麼鬧騰,說不定你生的還是雙生子。」
啪嗒一聲。
我手里的袋子掉了。
笑僵在嘴邊。
我邊回想黃典的話,邊提起袋子借口去把買來的水果放到冰箱。
剛想轉頭問柳白,為什麼這麼篤定我生的一定會是雙生子時,手突然抓到一條濕乎乎的東西。
拿起來一看,一條三四米長的黃金蟒。
我捏了捏,松了口氣,原來是個玩具。
就在我關上冰箱門的瞬間,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大門被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了。
可柳白就站在我身后,家里的鑰匙只有我和他有,此時站在門外的人又會是誰呢?
門把手向下,被人從外面擰開。
一個穿破襖子的婆婆走了進來。
「許甜,這是灰婆,我請來照顧你的接生婆。」
我跟灰婆的眼神對視上。
她一雙三角眼,透露著精光。
身后背著一個老式旅游包,手里盤著一串佛珠,盤得咔嗒咔嗒響。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我肚子沒顯懷,要什麼接生婆?再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生孩子肯定去醫院啊。」
沒經過我的同意,灰婆干瘦的手突然掀起我的上衣,往里摸了一把。
「柳仙把你養得真滋潤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女人生孩子全是男人出力。」
我拍開她的手,往后退了幾步。
灰婆神神道道的,但是看到我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后又恍然大悟。
04
趁柳白安頓接生婆到客臥。
我回房間反鎖了門。
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前滾落。
柳仙,蛇仙……這兩個稱呼在我的腦子里打轉。
我給黃典私發了一段語音。
【你到底 4 不 4 詐騙?】
因為緊張,我平翹舌音不分。
黃典穩定輸出。
【半夜聞雞鳴,是個風雨兆,凌晨一點到三點是陰陽交匯之時。
【產婆已就位,你生的是人胎還是蛇胎,很快就會有個結果了。】
這次我真的急了。
【你有沒有什麼破解辦法?】
黃典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
【有兩步,一是在凌晨一點前把蛇骨手串摘掉,二是拿一根沾了雄黃粉的銀針扎入蛇仙七寸。】
獨棟別墅臨山,我拉開落地窗,把蛇骨手串摘下,狠狠丟在了遠處的山坡。
掏出手機后,我在藥店下單了雄黃粉,還叮囑外賣小哥送到我家時千萬不要敲門和打電話。
快遞到了時,柳白在洗澡,灰婆已經睡下,我躡手躡腳地從門外取了回來。
讓我沒想到的是,當一切準備就緒時,蛇骨手串就跟自己長了腳似的又跑到了我的手腕上。
柳白出來了,他站在床邊,背著我,單手穿睡袍。
沒辦法,我只能上床。
燈熄滅后,我躺一邊,他躺一邊,中間隔了兩個人的位置。
他貼上來,我嘟囔著嫌他冷,拿腳踢了踢他。
他很快移開,我把頭埋進被窩里,刻意將手機調低了亮度。
我一段時間沒發言,但直播間熱度只增不減。
【天吶,這是蛇還是蛆啊?】
【大晚上的,嚇死個人了。】
【心臟病差點要嚇出來了。】
我放大直播窗口。
儼然看見男友柳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地上,身子像蛇一樣扭來扭去。
我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直播間里全是給我放哀樂的刷屏。
床那頭的聲音結束了,我剛按滅手機,就被一雙大掌圈進了懷里。
「孕婦不能玩手機。」
他抽過我手機,放在自己枕頭下。
「你感受下,是不是比剛才暖了?」
我往后看了一眼,他大汗淋漓。
「你剛干什麼去了?」
柳白的呼吸全部噴灑在我耳后。
「嫌我冷,我就活動起來。」
我的眼淚滑落,但聲音卻格外鎮靜。
「我突然想吃芹菜餃子了,要城西那一家。」
男友吻我,我咽下膽戰的苦水。
「是我把你寵壞了,也不知道孩子生出來像你還是像我?」
我閉著眼,親了他一下。
「快去吧,我就饞那口。」
柳白離開前,還叮囑我,有什麼不舒服記得叫灰婆。
我握著銀針的手發抖,最終還是沒勇氣朝他后背扎入。
直播間里,道士提醒我。
【你錯過了良機,端午節零點已過,你肚子該顯懷了。】
我碩大的腹部有些重,肉色的肚皮幾乎被撐到透明。
打開手機手電筒一照,我甚至能看清里面重重疊疊的蛇卵。
05
因為太重了,我兩只手放在身后,撐著肚子滑落在地上。
【我把地址發給你了,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