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過了一會兒,有人提議報警,有人卻提議悄悄處理這兩具女尸。
因為這拆遷福利不可多得,每家每戶賠的也不少,萬一報警處理,這塊位于縣城周邊的好地皮也可能丟了。
工期一停,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再動工住上新房子。
權衡利弊下,全村人都選擇悄悄處理,還拿了錢賄賂施工隊。
問米婆憂心忡忡,但她也一心為了村里著想,立馬給出解決辦法,讓村長打兩口好棺材葬了紅衣女尸,還得燒壽衣、繡花鞋、紙人,加上兩天兩夜的金元寶,好滿足她們,讓她們安心離開。
村長照做了,找了鄉下一塊荒地葬下這兩具女尸,又燒了兩天兩夜的金元寶。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全村人都松了一口氣,慢慢地也遺忘了這件事。
一轉眼到了夏季,安居房都建了一大半,就差當初挖到紅衣女尸的那塊地沒建房子。
問米婆交代過,這塊地要閑置七七四十九天再打地基,這樣比較保險。
而且這塊地挖出過棺材,村民們都有忌諱,覺得不吉利,誰都不想住!他們找村長大鬧,還有給村長塞錢走后門的,數不勝數。
村長沒辦法,想出了一個抓鬮分房的辦法。
3
決定好后施工隊就開始打地基了,結果第一天就出師不利!
挖土機不停作業,往下挖出了很多黑泥,這些黑泥又臭又刺鼻,還十分油膩,軟趴趴的,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毛發。
起初村長還以為挖到石油了,后面他發現想多了,這玩意兒實在太詭異了!
自從挖到黑泥,老村子里也怪事不斷。
荒地上滲出紅血,枯樹突然生芽冒分枝!翠綠的柳葉突然變成深紅色,無牙的老人家長出新牙,年幼的小輩古怪病纏身,意外不斷發生……
村長這次學聰明了,一發生怪事就去找問米婆!
可是問米婆一夜之間突然啞了,脖子上一圈烏青黑紫,一說話就像被鬼掐住了嗓子,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看見一群壯漢圍著她大喊吆喝,還敲鑼打鼓,想用陽氣幫她驅邪,但半點作用都沒有。
問米婆使了半天勁,臉也被憋得通紅,最終只吐出一口血來。
問米婆又驚又恐,跪在地上半天都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過多久,施工隊又傳來壞消息。
「不好了!工地上出事了!那塊地塌陷了!」
全村人都圍過去看,只見那塊地上出現了一個井口大的塌陷口!
塌陷口圓滑平整,往里看又深又黑,還存著些地下水。
水波晃動著,就像深淵鬼眼一般,眨巴著眼在暗中盯著我們村。
村長急得焦頭爛額:「怎麼好好的就塌陷了?一開始探測地皮不是說沒事嗎?說下面都是泥土和石頭,不會空!」
「誰知道呢!」施工隊也冷汗連連:「好好的就出了這麼個空洞,而且我們那兩個價值幾十萬的鉆頭掉下去了。」
「這還怎麼施工?豈不是又要耽誤工程?我們一村子人等著住呢!」
「這樣下去不止要耽誤工程,那兩個幾十萬的鉆頭我們也賠不起啊!必須打撈上來,不然損失太大了。」
村長頓了頓,突然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緊接著我爸就被推了出去!
「叫洪生去!他是個撈尸人,水性好!尸體他都能撈上來,鉆頭肯定不在話下!」
嘴欠的村民把我爸推了出去,根本不管我爸的死活。
村長眼睛都亮了,瞬間假笑起來,很熱情地挽著我爸的手,勾著我爸的肩膀。
「洪生啊!我就說,咱們村子里的人都有能耐,這時候可關乎全村人的幸福,好不容易拆遷得到了一塊好地皮,到時候房子建好了,我們住也好,賣也好,那都是一筆不小的錢,利人也利己。」
我哥不同意,沖上前攔住了村長。
「村長, 我爸受傷后已經很多年沒下水了,再說了,這下面有泥又有水,鉆頭又很重,我爸哪里提得動。」
「提得動,提得動!」施工隊趕忙解釋:「我們會給你爸系上一根繩子,只要他下去摸索到了鉆頭,就把繩子扣在鉆頭上,我們會用吊機吊起來,不用你爸動手!」
「是啊。」村長也勸說著我爸:「這確實是一件危險的事,但我們都沒有這個能耐,只有你有這能耐!這樣吧,洪生你下去,把鉆頭找到后……我們村里協商房子多分你六十平米,你看怎麼樣?」
4
此話一出,其他人不樂意了。
「憑什麼啊!他們就多得六十平米?」
「是啊!這六十平米這麼好掙?說給就給了?」
「那還不如讓我去呢!」
……
村長氣得呵斥一聲:「嚷嚷什麼?你們要真有這個瓷器鉆,我還不讓你們攬這個瓷器活?你們誰有這個能耐啊?光在這里耍嘴皮子!」
我爸一臉尷尬,只能賠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我爸是撈尸人,平日里村民都嫌晦氣,躲他躲得遠遠的,這回被重視,我爸也是很意外。
我家里本就不太富裕,我媽死得早,我哥也身子不好,一屋子就剩下我們爺三依偎活命,面對這六十平米的誘惑,我爸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