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床板潮了吧。」我麻木地回答。
可下一刻。
冰涼的刀捅進我的胸口,熱血就汩汩地淌了出來。
我看到任俊還在笑,恐懼和不解將我淹沒。
我無力地去抓他,卻怎麼也抓不住。
更問不出「為什麼」三個字。
他卻小聲對我道:「金浩最近沒聯系你吧?」
我恍然。
我看著他,后悔充斥我的心頭。
為什麼出軌的時候不小心點,讓任俊發現了?
16
我叫金浩,是個小公司的老板。
我破產了。
曾經豪邁的孤注一擲全打了水漂不說。
現在還面臨清算。
公司、房子、車子,全都被拿去抵債。
我只能帶著老婆孩子租房子住。
「再忍忍媳婦,雖然錢沒了,但我的人脈和資源都還在,一定可以翻盤的!」
我勸慰老婆。
這個可憐的女人,陪我白手起家,一路風霜。
如今好日子沒享受幾天,又被我拖累了。
她比我想象的堅強。
「老公,當初我們不也是什麼都沒有?只想著買個不大不小的房子住?」
「我們已經享受過有錢人的生活了,現在不過是回歸原樣而已。」
「你和我現在還年輕,不去想那⁴ₚ些大事業,再努努力給孩子一個家,不是很容易嗎?」
我聞言痛哭不已。
她不但不怨我,還鼓勵我。
我緊緊抱著她,一刻也不愿分開。
17
為了還錢,我租了輛邁巴赫,穿著借來的西裝四處參加聚會。
我總是云淡風輕,說這點小損失不算什麼,過兩天再干票大的。
自然有不明情況的人愿意投我一點。
可即便是這樣,我欠得還是很多。
更不要說重新干事業,給老婆孩子再買房。
「要是現在天上給我掉一套房子該多好?」
我苦笑。
房子似乎已經成了魔怔折磨著我。
每次回家看到老婆孩子擠在逼仄昏暗的小出租屋里。
我就撕心裂肺的疼。
我曾經承諾過她們,要給她們一個最溫暖的家……
房子……
為了再得來一套房子,我寧愿去死!
而轉折就在此時發生。
那天我開著租來的邁巴赫去見從前生意上的朋友,撐一撐場面。
結束后我順便去幼兒園接孩子。
迎面,那幼兒園老師就問我孩子媽怎麼沒來。
呵!
這種女人我從前見過太多了,她話外音我也聽得出來。
年輕美麗的女人多的是。
可哪個能及得上我老婆?
我本來不想理會。
但是下一瞬,我忽然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就是胡藍吧?
她可是沒少給孩子們吹噓她有幾套房子……
房子……
我腦海中思緒電轉,隨后對她笑道:「孩子媽在忙。」
18
我真是個畜生。
為了房子,竟然背叛了靈魂。
夜晚,我望著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老婆和孩子的呼吸均勻,我卻有些窒息。
我起身來到屋外,點上一根煙,打開手機。
胡藍果然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雖然看起來都是和孩子有關。
但話里話外的綠茶味滿溢。
她有意無意說我老婆對孩子不上心,連辮子都扎不好,衣服也臟兮兮的。
可笑!
我老婆是多麼細心,多麼溫柔,多麼體貼。
要是沒有她,我或許從前連公司都開不起來。
如果是以前聽到有人侮辱我老婆。
我不管多遠都要找去理論一番,免不了要動手。
可是現在……
我只是個濕淋淋的落湯雞,高傲的腦袋不得不低下來。
于是我昧著良心給她發消息。
「我們生意比較忙,孩子要麻煩你多上心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19
在東山再起的路上四處碰壁之后。
我開始著重調查這個胡藍。
原來她所說的自己有好幾套房,全都是丈夫的。
胡藍年初和丈夫任俊領證,最近在籌備婚禮。
我本來在想,胡藍離婚后嫁給我,我或許能得到不少好處。
但既然是任俊的婚前財產,那就要再做打算了。
「要是任俊突然死掉就好了,胡藍就能分到他不少遺產……」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
我已出了一身冷汗。
我極力遏制內心這令人發指的念頭。
可還是沒忍住查了任俊的家庭。
原來他父母已逝。
這樣的話只要任俊一死,胡藍甚至可以得到全部遺產……
我覺得自己瘋了。
因為過不了內心那道坎,事情擱置了一段時間。
不過我也沒放松調查任俊和胡藍。
直到我查到一個人。
家具師郭江。
20
這天我約胡藍吃飯,有意提起從前有沒有人喜歡胡藍。
我沒想到她的感情經歷很豐富,大約有十幾個。
而且大部分都是在高中時期
后來她才跟我談起郭江。
我從未在胡藍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那是一種厭惡、憤恨和恐懼混雜起來的復雜情緒。
可當我再繼續問郭江的詳細情況,她卻不說了。
反而還裝模作樣地說:「不要這樣,要乖哦!」
我一瞬間雞皮疙瘩亂起,惡心壞了。
可她還在裝清純:「不好意思啊,我職業習慣了……」
我只能苦笑,可飯已經吃不下去了。
我一直在想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為了不義之財處心積慮。
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樣陰暗謀算著。
可是看到老婆逐漸憔悴的臉,我又忍不住去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