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繼承了我爺爺留下來的古董店,別家店供的是貔貅招財獸,我家店掛著是白紙死人燈。
沒錯,古董分陰陽,我做的確實是死人買賣。
常玩古董文玩的人都知道,古董這東西容易沾邪氣兒。
老物件沾血帶邪的事情都是常事。
甚至,有時候這東西還會要人命!
我剛入這行的時,就收過一方明代端硯,這方硯臺雖是極品,但是里面盛過人血,而且是死人的血。
也不知道,當初的主人,蘸著人血寫過什麼玩意,弄得那東西邪門兒的厲害。
這具體的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那天一早我剛開門,泡上早茶一個中年男人懷里抱著一個布包闖了進來。
他一進門二話不說露出硯臺的一角,問我收嗎。
我見有客人上門,招呼他坐下,一番簡單的交流,我從他口中得知他叫陳子嚴,家里有些錢,算是一個富商,今天到這兒就是想把這方硯臺出手。
可我問起這東西來歷,陳子嚴卻支支吾吾半天,似乎不愿說起。
「這位朋友,我這店雖小卻有個規矩,不知道原來的主人是誰,不知道有人拿他干過什麼,不知道這東西具體來路,沒弄清這三不知,我是不會收的!」
見我態度堅決,陳子嚴才說這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最近急需用錢才想到出手。
我暗笑一聲打算先看看寶貝,他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
只一眼,我一把將他面前的茶碗扣掉,茶水瞬間撒了他一身,我冷目看著他:「陳先生,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拿這麼陰毒的東西來害我?」
「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懂!不買拉倒!」他慌張地收起硯臺就要走。
我也沒攔著,只是在他出門的時候提點道:「你走我不攔著,但等你家人都被你害死,你也不要再來找我!」
我這一句話像是戳在他的痛點上,陳子嚴當場給我跪了下來,連滾帶爬地跑到我的身邊,抱著我的腿求我救他。
「說說吧,這硯臺從哪兒來的?」
2
在我地逼問下,陳子嚴終于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這硯臺是他從他的一個朋友那兒淘來的,當時他的朋友跟他說這是祖傳的,因為缺錢,不得已才拿出來賣。
可誰曾想,硯臺拿回家沒幾天,他家就出事了。
先是他家的傭人,半夜死在了他的書房,第二天發現時,整個房間都貼滿了鬼畫符,滿嘴是血的跪在他的書桌上,一手拿著毛筆,一手端著盛著人血的硯臺。
鮮血還在不停的從死者的口中滴進硯臺里。
經過警察的驗尸,死者是自己咬斷了舌頭,流血流死的。
他們想要掰開死者的手,將硯臺取下來,可不管他們怎麼用力,死者就是不撒手,想要拿下硯臺,除非把死者手指掰斷。
碰上這茬兒詭異的事,陳子嚴自然是不肯再要這硯臺,于是決定將尸體連同硯臺一起火化。
本以為把東西燒了就沒事了,然而當天晚上硯臺又詭異的出現在了陳子嚴的書桌上。
這可把陳子嚴嚇壞了。
他連夜找了道士做法驅邪。
按照道士的說法,硯臺被埋在了亂葬崗下,之后又是燒紙,又是請仙兒,可到頭來硯臺沒送走,做法的道士離奇死在了車禍中。
據說死狀極其慘烈,整個人攔腰被壓斷,內臟撒得到處都是。
道士死后沒兩天,硯臺再次出現在了陳家,不過這次它倒是沒纏著陳子嚴,反而盯上了陳子嚴的兒子。
陳子嚴的兒子就像著了魔,整天抱著硯臺自言自語,說的話格外瘆人,到后來甚至大半夜舉著硯臺站在陳子嚴的床頭。
陳子嚴夫妻倆險些被嚇死。
3
陳子嚴也想過把硯臺從兒子手中拿走,可不拿不要緊,這一拿,陳子嚴的兒子就跟抽了羊角瘋,直接癱在了地上。
實在沒辦法的陳子嚴,只能任由自己的兒子守著這個要命的邪物。
這一守就是三天,直到昨天自己的兒子突然陷入昏迷,陳子嚴這才下定決心要把這方硯臺送走。
了解了詳情的我,陷入了沉思。
原本這硯臺只是纏著怨靈,雖然棘手,倒也不是不能處理。
可經過那個倒霉道士地摻和,這事反而變得復雜起來。
不僅硯臺染上了亂葬崗的陰氣,使得硯臺變得更加邪性,而且道士作法請來的仙兒似乎纏上了陳子嚴的兒子,這丟到亂葬崗的硯臺就是被這仙兒叼回來的。
這事情處理不好,陳子嚴的兒子也得搭進去。
陳子嚴見我不說,當即就跪了下去,磕著頭懇求道:「楚老板,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雖然事情難辦,但陳子嚴的事情讓我撞見了,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我讓他將硯臺留下,同時將門口掛著的白紙死人燈摘了下來,交到他的手上,囑咐他今晚把燈籠點上掛在他家門口,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許出門。
如果第二天硯臺又回到了陳家,就把硯臺放到菩薩像下,等我到了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