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再一次見到沈寂時，他臉上多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我悄悄問他怎麼弄成這樣。

沈寂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朝我擺擺手。

「最近睡不好，我是越來越覺得詭異了。

「這次針灸后，我不來了。

「我要把剩下兩次錢退了，你也趕緊跑吧。

「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想繼續問，沈寂卻什麼都不肯說了。

「別問了，我擔心你害怕，放心，我不會害你。」

這天過后，沈寂真的走了。

因為沈寂的話，我又開始整晚整晚地做噩夢。

王奶奶再次給我放了兩天假，讓我好好休整一下。

這一次，我依舊選擇周邊景點放松兩天。

回來后。

李爺爺的癥狀好像嚴重了很多。

現在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王奶奶在一旁抹眼淚。

說李爺爺不小心從輪椅上摔下去了。

李爺爺看見我。

吃力地抬起手。

吱吱呀呀地叫喚著。

王奶奶握住他的手。

「老頭子，是我讓夕顏休假的，你不要怪她了。」

接著，李爺爺渾濁的眼里流出兩行淚。

對我怒目而視。

好像在讓我滾？

是，都怪我。

如果我不休假，李爺爺也不會摔倒了。

我蹲下身拿紙巾擦掉他的口水和眼淚。

「李爺爺，對不起，都怪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讓你康復。」

李爺爺吃力地伸手拍開我。

顫巍巍地指著門，張嘴啊啊啊地發出氣聲。

我想，李爺爺是討厭我了。

王奶奶拍掉李爺爺的手，語氣有些不好。

「老頭子，別怪夕顏了，她還是個孩子。」

李爺爺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08

這晚，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我感覺到有一雙粗糙的手。

貼著我的皮膚一點點往上。

我掙扎醒來，房間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拿出藥準備吃的時候。

發現了一件讓我汗毛炸立的事情。

我的睡衣扣子，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了兩顆！

水杯咔嗒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冷氣順著脊背緩緩爬向腦門。

我的房間，有人！

這根本不是幻覺，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還撩開我的衣服撫摸我。

想到這，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好惡心。

我想起沈寂說的，王奶奶的腿好了。

難道是她嗎？

我心里像有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一般。

無法呼吸。

在這一瞬間，我決定要走。

但看到手機的催債短信，我又猶豫了。

前幾年因為父母的病，欠了一屁股的債。

但父母還是沒能挺過，離世了。

我咬咬牙，算了，干完這星期再走。

下周就結算工資了。

等明天我問問沈寂。

09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沈寂發去了消息。

說我懷疑有人在半夜偷窺我，但我沒說昨晚被撩衣服的事，有點難以啟齒。

然后順便告訴了他李爺爺摔倒后不能說話的事情。

沈寂冷笑。

「我就知道，他們是在借我的壽！我一走，他就不行了。」

借壽，我的心驟地一跳。

跟我之前猜測的一樣。

沈寂說他自從來家里針灸后，身體越來越差。

有懂行的朋友說有人在吸取他的壽命。

排查后發現就是李老頭。

所以他趕緊走了，還勸我快走。

他說以前每天偷窺我的應該是王奶奶。

但昨天一定是李爺爺。

「為什麼？」

「ⁱ​​‌​‌‍‌‍‍​‍‌‌‍​‌‌​‍‌‌​‍‌‌‌‍​‍‍‍‌‌​‌‌‍‍‍​‍‌‌‌‌​‌‌‌‌‍​‍‌​‌‍‍‌​‍‌‍‍​‍‍‌​‍‍‍‌‌​‌‌‍‌​‌‌‌‌‍​‍‍‌‌‌​‌‌‍‍‍​‌‌‍‍‍​‍‌‌‌‍​‌‌‌‍‍​‍‍‍‌‌​‍‌‌‌‌​‍‍‍‍‌​‍‍‍‌‌​‌‌‍‍‍​‍‍‍‍‌​‍‍‍‍‍​‍‍‌‌‌​‍‍‍‍‌​‌‌‍‍‍​‍‌‌‌‍​‍‌‍‌​‌‌‌‌​‌‍​‍​‌‍‌​‍‍‍​‍‍‍​‍‍​‍‌‌‌‍​‌‍‍​‍‌‌‍​‌‌​‍‌‌​‍‌‌‌‍​‌‌‍‍‍​‍‌‍‌​‍‌‍​‌‍‍​‍‍‍‍‍​‌​‌‍‍‌​‌‌‌‌‍​‍‍‍​‍​‍‌​‍‌‍​‌‌‍‍‍​‌‌‍‍‍​​‌​‌‍⁷你想啊，王奶奶身體是不是好了很多，腿腳也好了。

「但李老頭借壽的對象跑了，他又摔了一跤，更嚴重了。

「王奶奶不愿意他死，只有把你讓給他。

「再趁著這空當，重新找一個。」

我咽了咽口水，被沈寂的話嚇得心臟狂跳。

窗戶鉆進一絲微風，讓我打了個哆嗦。

沈寂告訴我，他們一定在我的房間里藏了一個紅布包的東西。

讓我找到，當著李老頭的面沖進馬桶。

這樣，能讓我暫時安全。

我聽完，馬上收拾東西走了。

相比錢來說，還是小命要緊……

回想起之前一系列的不對勁。

首先整個人的精神很差，總是很累，睡不醒。

后面又出現偷窺、鬼壓床這些事情。

現在想想，一切都通了。

沈寂接下來的話，又讓我放下了行李。

「秦夕顏，你現在不要走，先找到那個紅布包，看看顏色變了沒。

「如果開始發灰，那千萬不能走！說明你的壽命和李老頭已經建立連接。

「現在走，不出兩公里必定暴斃而亡。」

我快急哭了，手抖得不成樣子。

「那我該怎麼辦？」

沈寂沉思了一會兒。

「等，紅布包燒了，他們的惡咒也會慢慢消失，一周后你會覺得精神狀態有所恢復。

「那時候再走。

「如果紅布包還沒開始泛黑，你現在就走！別遲疑！」

10

看到他的話，我重重松了口氣。

還有救，還有……

如果當初沈寂走的時候，我跟著走就好了。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保持冷靜。

開始順著屋子找那個紅布包。

邊找邊祈禱紅包沒有變黑。

終于，我在自己包的最底層，找到了紅布包。

看到的一瞬間，我的心涼了下去。

中間已經開始泛黑了。

這時，沈寂的消息又響起。

「記住，不要讓王奶奶發現你已經知道了。

「李老頭不能說話，不足為懼。但，切記別讓王奶奶發現。

「不然，她發現的那一刻，你就會死！」

我一拳砸在床上，捂著枕頭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