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視線越過他掃向電梯門口。

「氧氣的問題好解決，把門弄一個縫兒，有新鮮的空氣進來就可以了。」

「可你，之前不是說過，不能隨意拉開電梯門嗎？」

我走到門邊，用鑰匙敲了敲金屬門，我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

聽完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天啊，剛剛電梯又下墜了好長一截。」

「你什麼意思。」

「之前離地七八層樓的樣子，剛才下墜那麼大一截，現在估計只有一、二層樓，運氣好的話，往下不到一米的距離就是電梯底。」

他原本就想破門而出。

只是最開始被我阻止了。

回想起剛才猛烈的一陣下墜。

季明面露驚喜。

「我們是不是有救了，就算下面還有兩三米，也摔不死我。」

我點點頭：「也許吧。」

他一臉欣喜地望著電梯門。

他最開始就想掰開電梯門逃生來著。

這不怪我吧。

他走到門口，卯足了勁兒。

他將雙手指甲嵌入門縫里。

然后努力向兩邊撐開。

「明哥，加油啊，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22.

一陣陰冷的風從面前吹來。

電梯的門。

還真被他撐開了。

他回過頭，對我笑笑。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人來救你們的。」

剛說完他話鋒一轉：「不過，貓的事，你要為我保密哦。」

我點點頭。

但我知道，如果他出去了的話，不會來救我的。

黑暗中，他臉上是難掩的興奮。

比起小動物死前的求饒，他更想看人的。

我用手機幫他照著光。

我點頭。

「嗯，就靠你了。」

他把電梯門打開一條縫，慢慢拉開能夠一人出入的寬度。

「這里剛好有踩腳的點，我先踩上去看看。」

說完。

他就站上外面的橫梁。

緊接著整個身體完全站了出去。

「外面很黑，我什麼都看不見。」

「那我把燈拿過來幫你照照。」

我一起身。

旁邊熟睡的強強被驚醒。

他伸了個懶腰。

揉揉眼睛。

一臉懵地看著我們。

但他突然指著季明落腳的橫梁。

又驚喜又童真。

「哥哥，外面好多小貓咪呀，有黑色、有白色、還有黃色的，它們怎麼都蹲在那里看著我們呀？」

「呀，好多貓咪，貓咪要爬到明哥哥身上啦。」

強強指著黑暗處，欣喜地說道。

話音剛落。

門外的季明尖叫一聲。

強強歪著頭繼續說道：「咦，奶奶和戴眼鏡的叔叔怎麼在外面飄著的呀，真好玩。」

這句話無疑是致命一擊。

讓本就精神崩潰的季明徹底破防。

他捂住耳朵，兩只手在空中胡亂抓舞。

又下意識往身下望去。

突然，一個趔趄。

整個人就墜入了黑暗中。

啪嘰一聲。

再也沒了聲音。

我嘖嘖兩聲。

將身上的曼陀羅花調制的香水一并丟了下去。

哦，忘記說了。

曼陀羅致幻的。

它能讓季明的精神狀態更快地崩潰。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電梯里，可不止有宋思思的香水味，也有我的。

23

在被困住的第十二個小時。

電梯里終于迎來了一束光。

我和強強最終被救了。

消防員跳下來那一刻。

我摟住強強。

輕聲在他耳邊說了句。

「合作愉快，強叔。」

24

我有個妹妹。

一年前在這棟公寓的樓頂跳樓自殺。

收拾她遺物的時候。

我發現了她的日記本。

「新家第一天，萬事順遂！：）」

「我的鄰居們都很好，就是隔壁直播的小姐姐有點吵，她經常播到凌晨三四點，不過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買耳塞戴著睡覺，問題不大。

」

「耳塞也擋不住噪音，失眠好久好久了，嗚嗚，我想告訴她吵到我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不然還是算了吧。」

「我還是跟隔壁的姐姐說了，她很漂亮，就是脾氣不太好，她說我要是嫌吵自己買別墅住好了，好吧，我確實買不起別墅。」

「今天出門撞見了住 32 樓的大叔，可他從鄰居姐姐家出來的，奇怪，難道他們認識？」

「天啊！今天精神崩潰，跟我相依為命的叮叮不見了，那可是哥哥給我買的貓咪！可我住 35 樓啊，而且安了防護紗窗的，它能跑哪里去？」

「叮叮死了，呵呵，被人殺了埋在小區花園里。前幾天還蹭我被窩的小貓，被人肢解了埋在土里。」

「不知道誰是兇手，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那麼殘忍，如果可以，我寧愿死的是我，木木是哥哥，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我今天被人打了，不敢告訴哥哥。哥哥很忙，要賺錢養我，養整個家，我不想讓他再操心我的事。今天，一個女的，敲開我的門就給我一耳光，一邊錄像一邊扒我衣服，還將扒我衣服的視頻發到業主群，她罵我小三，讓我不要勾引她老公，可我，可我連她老公是誰都不知道。」

「我想過報警的，但當天晚上，住 32 樓的那個大叔上門警告我，說我敢報警就殺了我，還要殺了我哥哥，我說了我不報警，但他們不信，他和住隔壁的姐姐，強迫我拍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視頻，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

「我被扒衣服的視頻，在小區群里瘋傳，我不敢出門了，整個小區的人都認識我了，他們罵我，朝我身上丟垃圾，在我房門放死老鼠，他們罵我小三，讓我去死，不僅如此，他們還往我門口…丟各種被肢解的貓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