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夢里會夢見若婷嗎？」

「純愛戰士，夢里什麼都有。但我勸你保命要緊，先別做夢。」

28

屋子里頭，貼滿了從若婷家里帶走的照片。

平時老杜在屋里，有他和我插科打諢，心情還能好一點。

今晚老杜不在，我一想到若婷可能是被陸澤擄走。

他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若婷，我就越想越難過。

要是能再見你一次，那該多好。

哪怕，那只是在夢里。

我把平安符放在了桌上，閉眼去睡。

29

「劉俊，到點去秘密基地排練了！」

這是若婷的聲音。

秘密基地指的是學校后面一個荒廢的防空洞。

那附近曾挖出過一個漢墓，被人傳說陰氣重。

平時很少人會到那里。

但若婷在防空洞里找到了個廢舊的電閘。

這電閘竟然還能通到電。

自此，那里成為了我們樂隊排練的地方。

那里隔音特別好，電吉他的聲音再燥，外頭也聽不見。

若婷給樂隊取的名字叫「防空洞」。

她說「友情和愛情，是為我們擋住人生風雨和子彈的『防空洞』。」

那是大學最美好的時光。

若婷跑在我前面不停地叫喚我的名字。

她跑得很快，我快要跟不上她。

「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我在秘密基地等你！」

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30

我快跑到防空洞的時候，被一個廢舊的樹樁絆倒。

剛抬起身子，發現陸澤出現在我面前，他手里拿著刀，笑瞇瞇地說：「沒想到她那麼頑固，還有些記憶不肯改。不過也好，把你也帶過來了，我先殺了你，再去殺了她。」

他的刀剛想朝我砍過去，又有一個人影出現，用符遮住了陸澤，把我強行拽走。

31

「還好我不放心回來了！不然你小命都要沒了！」

老杜用力把一個特大的金色符，貼在我的胸口。

我吐了一口黑血，眼冒金星。

但我顧不得這身體難受，只想趕緊把我夢中看見的消息告訴老杜：「若婷在秘密基地。」

32

我把剛才的夢境復述了一遍：「快去防空洞，那里能找到若婷。」

老杜聽完我的話，卻想打「退堂鼓」。

「去救她，恐怕我們都會很危險。」

我把銀行的余額給他亮出來，「幫我這一次，錢都給你。」

老杜的眼睛都亮了，但他可能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又立馬嚴肅起來。

「這不是錢的問題。陸澤還有什麼招，我還不知道。咱們要是去了，我尚且有技藝傍身自保；但就怕你會有生命危險。」

但我已經聽不進去老杜的勸說：「如果若婷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

33

見我心意已決，老杜讓我簽訂了一個「免責聲明」，留給我父母。

聲明里列明條款：若事情失敗，我死掉了，錢還是要給到老杜。

他在我胸前和后腦勺，都各自貼上一道符，并給了個小算盤別在褲頭。

他自己則佩了一把紅木劍，還帶了一個平板電腦。

「你這裝備，也挺跨界的？」

「對付新型邪術，我也是要花錢升級裝備的。那附近還有個墓地，陰氣很重。記住先自保，再救人。符和算盤是武器，必要時就都扔出來，然后趕緊跑。」

34

現在正值放假，學校里沒什麼人。

我帶老杜繞學校后面的小路，翻過一個墻，就找到了廢舊的防空洞，也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防空洞的鐵門虛掩著，像是早就預料到我們的到來。

走過長長的地道，再推開一扇鐵門。

眼前的景象，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老杜則是聲音顫抖地，罵了句臟活。

35

洞里頭被布置成一個大型的婚禮現場，跟噩夢里的場景一樣，都是紅黑配色。

墻上貼滿了照片，按照年份排列。

這些照片，全部都是偷拍的視角。

從一開始只有若婷，到后面，還有我和若婷的照片。

許多個紙人放在不同的位置，他們的模樣像老楊、若婷的爸媽和其他的親友。

巨大的屏幕顯示著血紅色的「囍」。

若婷身穿紅色的裙子，躺在屏幕前的床上，身上貼滿了符。

數不清的管子插在她的頭上，那些管子連著五六臺電腦。

陸澤身穿著西裝，坐在電腦前輸入指令。

他聽見聲響，回過頭看，消瘦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歡迎兩位貴賓來我和李若婷小姐的婚禮。」

36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對若婷做了什麼事？」

陸澤指了指身后的電腦，「我不過是在重新編寫她的記憶，讓她心甘情愿嫁給我。」

老杜手握平板，他看著平板上不斷變化的數據，跟我說「大事不妙」。

「他身患大病，陽壽將盡，學這個邪術，就不是為了活著，而是要改變若婷的記憶，拉著她一起去死，做鬼夫婦。」

37

「我還差兩位活人貴賓陪葬，你們來了正好」，陸澤轉過身，繼續輸入指令。

那些電腦屏幕里，先是閃現我和若婷的畫面，然后經過編碼的修改，畫面就變成了陸澤和若婷，我成了程序里的「跟蹤狂」。

但有一個畫面，一直在卡 bug。

「他卡在一道數學公式里。所以他無法推演下去；也正是這樣，若婷的思緒，才能進了你的夢，把她的位置告訴你。

」

老杜在給我小聲分析：「若婷的意志很頑強，有一部分記憶始終不肯被他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