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奶說完這話,就把白酒收了起來。
吃完飯,我爺坐在土炕上抽煙,剛抽了幾口,他就把煙放下,還用手拍了拍腦袋。
我說:「爺,你咋了?」
我爺皺了皺眉頭,他說:「沒咋,有點困。」
我奶說:「困就早點睡。」
我奶把被褥鋪好,又把屋里的燈關了。
我躺在土炕上睡覺。
深夜,我聽見有動靜。
我睜開眼睛,就看見我爺開門出去,他出去后,竟然沒關門。
屋外的冷風吹進屋里,把我奶也凍醒了。
我奶說:「門咋開了?」
我說:「我爺出去了,他沒關門。」
屋外有月光,透過窗戶,我看見我爺進了倉房。
這麼晚了,他去倉房干啥?
就在我感到困惑的時候,我奶說:「秋福,你把門關上。」
我下了土炕,去關門。
我剛要關門,就看見我爺從倉房里出來,他手里還拿了一把菜刀。
我說:「爺,你拿菜刀干啥?」
我爺盯著我看了看,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勁,讓我心里發慌。
我爺不緊不慢地朝我這面走來,他詭異地笑著說:「做臘肉。」
5
我爺話音剛落,我就想起我三舅爺家院里掛的臘肉。
「砰」的一聲,我本能地把門關上,用身體擋住木門。
我奶被關門聲吵醒,她不高興地說:「秋福,你干啥吶?」
我說:「奶,你快門鎖上,我爺不對勁。」
我個子矮,鎖不上門。
我話音剛落,我就聽見門外傳來我爺的聲音,我爺說:「秋福,把門打開。」
我奶說:「秋福,你別鬧,快點把門打開,讓你爺進來。」
我奶以為我在胡鬧,她不信我的話。
我焦急地說:「奶,我爺手里拿著菜刀,他說要做臘肉,你快過來把門鎖上。」
我奶不耐煩地說:「快把門打開,一會兒把你爺凍死了,聽話!」
我說:「不能開!我爺他不對勁。」
我話音剛落,我爺就猛地踹門,他力氣很大,一腳就把門踹開,木板還踹掉一塊,我整個人都摔在地上。
我爺就站在門口,借著月光,我看清他那張猙獰的臉,他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
我奶這才反應過來,她說:「老頭子,你這是干啥?」
我爺像是沒聽見我奶說話,他死死盯著我看,嘴里念叨著:「做臘肉。」
我爺抬腳,進了屋,他朝著我走過來,我的腿已經軟了,就連跑的力氣都沒有,我只能扭頭看向我奶,哭著說:「奶,我爺要殺我,我爺要把我做成臘肉。」
見我哭,我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他走到我面前,剛舉起菜刀,我就聽見「砰」的一聲。
我奶繞到我爺身后,用家里的石菩薩把我爺砸暈了過去。
我爺整個人倒在地上,頭流了血。
我爺昏死過去后,我奶急忙把我抱了起來,她看著地上的我爺說:「這是犯啥瘋病了?」
我被嚇個半死,縮在我奶懷里。
我奶把我放到土炕上,沒好氣地說:「哭啥?別哭了。」
我奶往我身上又裹了兩層棉被,她不讓我哭。
我只好忍住不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我奶把地上的木板撿起來,她又從抽屜里拿出幾個釘子,還有錘子,我奶在地上忙了一會兒,把木門裝好。
雖然還有冷風進屋,但沒那麼冷了。
我奶自言自語道:「這是犯了啥瘋病?怪嚇人的。」
我奶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我爺抬到土炕上。
我奶說:「睡覺吧。」
我奶把燈關掉,我不敢挨著我爺睡,就跑到我奶旁邊睡。
第二天一早,我奶問我爺昨晚的事,我爺說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奶把我爺拉到門口,讓他看木門,我爺皺緊眉頭,他說:「我真不記得這事。」
我奶嘆了口氣,她指著我爺的鼻子罵道:「以后你少發瘋。」
我爺說:「老婆子,咱倆過了大半輩子,我可從來沒發過瘋,這事蹊蹺,會不會是大寬給我的酒有問題?」
6
我爺話音剛落,我奶就瞪了我爺一眼,她沒好氣地說:「瞎說!大寬給你的是好酒,你少往我娘家人身上潑臟水。」
我爺說:「昨天喝完大寬給我的白酒,我就感覺頭不舒服,發暈犯困。」
我奶說:「你好幾年不喝酒,突然喝這麼好的酒,肯定不適應。」
我爺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坐在板凳上抽旱煙,連著抽了幾口,才開口說話,我爺說:「昨天我去接秋福,看見大寬家院里掛著臘肉,那臘肉的顏色不對勁,不像是豬肉。」
我奶一臉的不高興,她問我爺:「你到底想說啥?」
我爺說:「大寬給我的酒八成有問題。」
我奶氣得直跺腳,她說:「孫大福,你少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爺神情變得嚴肅,他對我說:「秋福,你把你六叔喊來。」
我爺話音剛落,我奶就說:「你喊陳六干啥?」
我爺皺了皺眉頭,他說:「老婆子,這事可大可小,我得問清楚,要是真像我猜的那樣,村里人可容不下他們。」
我奶說:「孫大福,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你猜什麼了?」
我爺沒有理會我奶,他對我說:「秋福,快去。」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奶,昨晚的事,讓我對我爺感到害怕。
我奶說:「去吧,把陳六喊來,我看到底啥事。」
我點了點頭,就朝著陳六家跑。
剛進陳六家院,我就聞到一股白酒味兒,這白酒的味道和我二舅給我爺的白酒味道一樣。
陳六坐在院里發呆,看起來很憔悴,他老婆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