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擔心你。」
氣像被扎破的氣球,一下子癟了。
無力感讓我重新坐回床上,我說:
「媽,給我拿把剪刀來。」
等剪刀遞到我手上后,我二話不說剪開那個錦囊。
里面居然是一張紅紙。
【江徠:丁丑年申月己巳日巳時,借命人。】
【江琮:甲寅年癸酉月壬午日庚子時,主事人。】
【王小麗:甲寅年庚午月辛丑日辛丑時,主事人。】
我媽抬頭一看,驚慌道:
「這不是我們一家的生辰八字嗎?徐清是怎麼知道的?」
我死死捏住那張紅紙,一點點把它撕碎。
要是還不明白,我和爸媽真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都被他們耍了,知道咱們家所有人八字的只有舅媽。」
「我懷疑徐清認識舅媽,而且很有可能那天我們在舅舅家看見的黑衣人就是他。」
那天我們并沒有發現徐清。
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當時就躲在舅舅的被子里!
「舅媽想用我來給舅舅換命,但這事估計缺德,所以用錦囊這招想拉你們也下水,把換命這遭報應的事讓你們做,這樣他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話說出來,我們一家都脊背發涼。
舅媽這是要讓我們一個不留啊。
我媽被嚇到了:「這事干得也太毒了。」
我爸抄起一把菜刀喊:
「走,咱們找她算賬去。」
16.
臨走的時候,我帶上了那瓶藥油。
趕到舅舅家的時候,我爸本來想一腳踹開房門的。
可門居然沒關。
我們悄悄走進房子,被客廳里的一道黑影嚇住。
我媽小聲道:
「好像是你舅舅。」
舅舅坐在客廳的木椅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我小心地碰他的手,僵硬得跟木頭沒什麼區別。
「舅舅,舅舅?」
喊了幾聲也沒任何反應。
這時,屋里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和爸媽摸過去聽墻角。
是床在搖晃的聲音。
舅媽的聲音很奇怪,帶著哭腔說:
「你說你那方法可行嗎?我感覺你最近力氣確實大了不少,人也變年輕了。」
徐清的聲音赫然出現,他說:
「怎麼不行,江徠現在天天涂藥,加上你上次故意去鬧事,他們肯定不會把我們倆想到一塊去。」
舅媽氣息漸漸平緩,語氣中帶著點不甘:
「還是你厲害,要是這命真換成了,你不就變成二十幾歲的身體了。」
「到時候你不會嫌棄我人老珠黃吧。」
徐清笑著說:「怎麼會呢?咱們不是還等著房子拆遷嗎?」
「到時候我們一起到處旅游,吃香的喝辣的。」
原來,一切都是舅媽和徐清搞的鬼。
他們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
就等著我涂完藥好換命。
我爸怒氣上涌。
「看我不砍了這對狗男女。」
「別急。」
我抱住我爸不讓他闖進去。
「我們先準備好所有東西。」
我看見角落有根繩子,示意我媽去拿。
我又拎起墻角的長棍,走到門外。
接著和爸媽對視一眼,直接沖進去,往床上還在動作的兩人一頓招呼。
「誰,誰在打我們?」
「救命,殺人了!」
我默默加重手上的力道。
17
等叫喊聲漸漸變成求饒聲,聲音也越來越小的時候,我們才停下手。
我媽上去一把掀開被子,舅媽和徐清傻了。
「怎麼會是你們?」
我爸冷笑,用繩子把兩人捆在一起。
「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們倆算盤打得這麼精,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呢。」
我們把他倆拖到地上,開始盤問。
「那瓶藥油究竟怎麼回事?」
徐清嘴硬不肯說,我媽對著舅媽就左右開弓扇巴掌。
沒幾下,舅媽的臉腫得和豬頭有一拼。
「別打了,他不說我說。」
舅媽把那瓶藥油的來龍去脈全都說清楚了。
原來,藥油確實和之前徐清說的那樣,是尸頭油。
是個搞歪門邪道的人教給徐清的法子。
而徐清其實早就六十多歲了。
他平時比較喜歡保養,又經常染發,看起來和實際年齡不符。
「我和他其實一起有十幾年了,不過他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力不從心。」
舅媽說,有天她提起我,徐清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
再加上舅舅也發現了她和徐清的關系。
嚷嚷著要離婚,那段時間快過年。
為了面子舅舅暫時沒告訴家里人,想著年后和舅媽離婚。
房子馬上要拆遷了,舅媽堅決不同意離婚。
于是,她和徐清一謀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故意在家里讓舅舅撞見他們的丑事,刺激他。
當時他剛好從親戚家喝完酒回來,一怒之下開車離開。
可他不知道的是,徐清早就對車動了手腳。
所以舅舅出了車禍。
舅媽還告訴徐清,我平時工作忙,有在年后剪個頭發的習慣。
所以徐清專門租了一天的理發店,在我常去的地方蹲守我。
等我上當之后,舅媽就把車禍的事嫁禍給我。
而我之所以禿頭,也是徐清在洗頭膏里放了東西。
這樣才能把藥油名正言順地給我。
舅媽還說:「剛開始的藥油是徐清用他媽的尸頭油做成的。」
18
怪不得那老太太過來找我還頭發。
我問她:「那后來為什麼又騙我去弄來孫芳芳的頭發?」
舅媽扭扭手臂,大概是不舒服,她皺起眉頭。
「徐清說老太太的尸頭油只是個藥引,之后得加個年輕女人的頭發才能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