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五年，我從來都是在二樓診室值班，要待也是待在二樓。

她怎麼知道我在四樓？！

08

有問題！

我額頭滲出冷汗，盡量讓自己冷靜。

砰——！

驀地一聲巨響，吳貢踹開 410 的大門，沖了進去。

我全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時間仿佛格外漫長，吳貢翻箱倒柜半天，怒罵道：

「你他媽耍我？410 根本沒人！」

我暗自舒了一口氣。

幸好，在收到吳玉信息的第一時間，我換了個位置，從 410 轉移到了旁邊拐角的 420。

現在幾乎可以確定，王叔和吳貢是一伙的了。

我有些后怕，差點萬劫不復。

緩了緩，我給吳玉發信息：

【你有什麼打算？】

吳玉顯然一直在等我回信，又是秒回：【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只能拖，拖到警察趕來。】

和我想法差不多。

【但目前這種情況，能拖多久，是個問題。】

我說出了我的擔憂，撐到王叔來，我有信心，但撐到警察來……很難。

【實在不行，我們反抗。】

吳玉很果決，【他雖然有槍，但黑燈瞎火的，大不了和他拼了，或許有一線生機。】

搏一搏麼……

糾結之際，吳玉信息又彈出來了：

【你在哪兒？我們兩個在一起，勝算會大點。】

目前這種境地，別無選擇了。

420 三個數，我都打出了兩個，口袋里對講機又響了，「小趙，你真在 410 嗎？」

病房隔音效果很好，小聲說話，吳貢幾乎是聽不到的。

我忍住心頭怒意，道：

「你還在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殺人犯是一伙的嗎？吳玉都告訴我了！」

對講機中，沉默了片刻。

王叔話語帶著疑惑：

「吳玉早就被殺了，她怎麼告訴你的？」

09

吳玉已經死了？！

我目光一滯，下意識開口：「你什麼意思？」

「四樓東邊那個方向，你還沒去過吧？」

王叔沒有直接回答。

我思索了片刻，大致復盤了經過的地方，確實沒去過東邊。

便回道：「去沒去過東邊，和吳玉有什麼關系？」

「吳玉就死在東邊，大概是公共廁所門口。」

王叔隨后又補了一句，「她的尸體靠在走廊窗邊，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廁所外的走廊……

我依舊保持警覺，「你怎麼知道的？」

「那個方向正對著保安亭，先前我一眼就看見了。」

對講機中，王叔有些氣喘，又問了一遍，「所以小趙，你是在 410 還是在別處去了？」

我沉默了。

見我不回話，王叔有些不耐，「你還不信我？這關頭了，你膽子大的話，可以去東邊看看。」

「看我騙沒騙你！」

一時間，我陷入了兩難境地。

腦中心思急轉，最后給吳玉發了條消息：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吳玉，發條自證視頻過來，證明你不是假冒的。】

吳玉：【生死關頭，你還在懷疑我？】

【事關性命，我必須慎重。】

發送完這條信息，我立馬站在白墻前，錄了個無聲視頻。

檢查確定，視頻中沒有任何物品，能暴露我所在的位置后，點擊發送。

【我先自證，等你一分鐘。】

我緊盯著時間，眼看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即將滿一分鐘時，吳玉信息來了。

是一個視頻。

我點開后，心臟猛地一抽。

視頻中確實是吳玉，但她脖子已經被割破了，傷口處血液都有些干涸。

慘白的臉上，還凝固著驚恐的表情！

與此同時，還附帶一條文字信息：

【這麼久了，你還沒發現她死在了東邊走廊，是因為你躲在這層樓西邊嗎？】

我所在的 420，確實的西邊。

見狀，我連忙找補：【田字形的走廊，能躲的地方可不少。】

可發送的瞬間，我后悔了。

不能這麼發！

如果他猜錯了，我應該暗喜，言語中不能有否定他的意思！

【看來就在西邊，你露怯了。】

此刻手機上，漆黑的文字，在我眼里無異于死神的諭旨！

我緊貼在靠走廊面的墻壁，有「沙沙」聲傳入耳膜。

那是刀刃在墻壁，不斷摩擦的聲音！

聲音在不斷變大！

這意味著持刀人，離我越來越近了。

「你不說算了，等警察來救你吧！其他保安早跑了，虧我還想著有點交情！」

對講機中，王叔不忿的話語傳來，「月三千的工資，干不了舍命救人的活兒。」

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低喊道：

「409！我在 409！」

10

「呼呼~」

王叔沒有回話，對講機中，傳來雜亂的風聲。

除此之外，一切都靜悄悄的。

就連墻壁上，與刀尖相磨的聲音，都消失了。

吳貢肯定在附近！

我無聲咽了口口水，雙手抱起病床旁的輸液架，站在門側，打定注意，只要有人進來，立刻砸下去！

然而，并沒有人進來。

數秒后，不遠處傳來粗暴的破門聲。

是和 420 隔著拐角及 410 的……409 房間！

這一刻，我真正確定了王叔不可信！

剛才雖然很冒險，但只能賭一把。

如果王叔和吳貢是一伙的，必然會將我在 409 的信息，透露給他。

緊接著，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以及桌柜翻倒的聲音。

「怎麼會沒有呢？她明明說在這的……」

這是王叔的聲音。

「廢物一個，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吳貢大罵著，隨后是兩聲刺耳的槍響！

王叔的動靜……沒了。

雖然沒在現場，但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更何況，我手里還有對講機。

里面有重物墜地聲。

可以想象出畫面，吳貢氣急之下，開槍射殺了王叔。

他就是個徹底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