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慢點吃,不要給衙門丟人。”
吃慣了柳含煙做的菜,這里的飯菜,對李慕來說索然無味。
無非就是材料昂貴一些,擺盤講究一些,量少的要命,價格倒是死貴。
如果不是戶部員外郎的兒子,喜歡來這里吃飯,李慕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
飄香樓,二樓精致的雅閣中。
魏鵬和幾位朋友吃完了飯,走出雅閣,從樓梯下來。
一人邊走邊說:“聽說朱聰在刑部挨了板子,刑部怎麼會對朱聰動手?”
另一人道:“我倒是聽說過,朱聰幾個人在街頭縱馬,被神都衙當街抓了,他交了罰銀,出去以后,直接給了那捕頭一百兩,說是要再來十次……”
他搖了搖頭,說道:“朱聰這家伙,真以為他爹是禮部郎中,就能在神都為所欲為,平時也就罷了,這次囂張的過了頭,不是騎在朝廷頭上拉屎嗎,刑部不打他打誰……”
另一人道:“該收斂的時候,還是要收斂,和神都衙過不去,就是和朝廷過不去……”
三人走下了樓,魏鵬見坐在門口的位置吃飯的一名捕快一直看著他,目光也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眼。
下一刻,那捕快便猛地將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看著魏鵬,大聲問道:“你看什麼?”
幾人愣了一下,魏鵬更是一臉的不知所以。
他只不過是看了對方一眼,對方就擺出一副挑釁的姿態,這名小捕快,脾氣比他還大……
今日他心情不錯,倒也沒有發火,而是嘲諷的看了那捕快一眼,問道:“看你怎麼了?”
那捕快面露怒色,說道:“你再看一眼試試!”
魏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囂張的捕快,雙手環抱,說道:“你待怎樣?”
砰!
那捕快干脆的一拳砸在他臉上,魏鵬一個趔趄,被打的向后退去,眼睛上出現了一團烏青。
魏鵬愣了,他身后之人愣了,飄香樓的客人,掌柜,伙計,都愣住了。
只是因為多看了他一眼,就對別人拳腳相向,神都居然還有這麼囂張的人?
哪怕是那些官宦權貴子弟,欺負人的時候,也有一個理由,這捕快的理由,有些許草率……
不過,那一拳,在場的不少人,心中倒是挺過癮的。
畢竟他打的是魏鵬,眾人平日里見慣了他囂張跋扈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被人欺負。
幾名捕快也愣在了那里,王武根本沒有想到,李慕向他打聽衛員外郎的信息,居然是為了這個……
眼睛上傳來的疼痛,讓魏鵬短暫的愣神之后,就醒轉過來,隨后便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他被人打了。
他被一個小捕快打了。
對方打他的理由,就是因為自己多看了他一眼。
他平日里習慣了以權勢壓人,出行帶著兩個護衛,而此時,那兩人也已經意識過來,伸手向李慕抓來。
這兩人,倒是都有凝魂的修為。
李慕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看了他們一眼。
兩人伸過來的手停在半空,額頭瞬間有冷汗滲出,并未再攻擊,而是退到魏鵬身邊。
另外兩人吃驚的看著李慕,李慕目光望向他們,問道:“你們看什麼?”
想到魏鵬的下場,兩人立刻移開視線,搖頭道:“沒看什麼,沒看什麼……”
魏鵬捂著一只眼睛,用一只眼睛看著那兩人,怒道:“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麼!”
一名護衛道:“公子,他是第三境,我們不是對手。”
李慕最后看了幾人一眼,在魏鵬憤恨,周圍眾人震驚的眼神中,揚長而去。
魏鵬身后的三名年輕人,表情茫然,一時不知應該怎麼辦。
畢竟,以往都是他們掌握了主動,揚長而去的也是他們。
此刻被別人欺負,打也打不過,罵的話,恐怕還得再挨一頓打。
那人不講道理到了極點,哪怕是多看他一眼,也會遭來一拳,罵一句,恐怕就不是一拳兩拳的事情了。
一人看著魏鵬,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魏鵬陰著臉,說道:“去刑部!”
李慕出了酒樓,悠哉悠哉的向都衙走去。
王武跟在他身后,張大嘴巴問道:“頭兒,您這是干什麼?”
李慕懶得和他解釋,說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王武焦急道:“還一會兒什麼啊,一會兒刑部的人該來了,這次我們可是不占道理……”
王武預測的很對,刑部的人來的很快,甚至比李慕到衙門還快。
他回到衙門時,刑部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幾名刑部差役,李慕已經見過兩次,為首之人冷笑的看著他,說道:“李捕頭,恐怕要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了。”
李慕也并未抗拒,說道:“走吧……”
小白從衙門里跑出來,小聲問道:“恩公,怎麼了?”
李慕道:“沒事,你先待在衙門,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刑部差役臉上露出嘲諷之色,上次是他占著道理,在內衛的威脅下,郎中大人不敢亂判,這一次,是他毆打別人在先,道理在刑部,郎中大人只需公正辦案,他就得站著進去,躺著出來。
李慕本想讓小白待在衙門,但她非要跟著,李慕也就隨她去了。
刑部公堂李慕是第二次來,刑部郎中坐在上面,魏鵬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