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被打的最狠的魏鵬,現在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杖刑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可能會要了小命,但這些人家底殷實,肯定不缺療傷丹藥,最多就是受刑的時候,吃一些皮肉之苦罷了。
朱聰也已經看到了李慕,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沒敢再看第二眼。
這幾日來,他已經調查清楚,李慕背后站著內衛,是女皇的走狗和爪牙,神都雖然有不少人惹得起他,但絕對不包括父親只是禮部郎中的他。
他很干脆的轉過身,打算先溜為快。
朱聰剛剛轉過身,李慕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李慕看著朱聰,笑問道:“這不是朱公子嗎,這麼著急,要去哪里?”
朱聰低著頭,不敢看李慕,說道:“隨便逛逛。”
李慕眉頭皺起,說道:“你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朱聰立刻抬起頭,臉上露出慘然之色,說道:“李捕頭,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該街頭縱馬,不該挑釁朝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請您饒過我吧……”
“……”
李慕看著朱聰,一時愕然。
如果朱聰和以前一樣囂張跋扈,揍他一頓,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但他忽然浪子回頭,干脆的認錯,李慕再動手,便有些理虧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他以后真能悔改,今日倒也可以免他一頓揍。
李慕揮了揮手,說道:“以后收斂一點兒,走吧……”
“謝謝李捕頭。”
朱聰毫不猶豫,快步離開,李慕遺憾的嘆了一聲,繼續搜尋下一個目標。
忽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從后方傳來。
李慕望向前方,看到一名年輕公子,騎在馬上,橫穿路口,引起百姓慌亂躲避。
神都街頭,當街縱馬的情形雖然有,但也沒有那麼頻繁,這是李慕第二次見,他正要追過去,忽然感覺腿上有什麼東西。
他低下頭,看到王武緊緊的抱著他的大腿。
李慕問道:“你干什麼?”
王武一臉苦澀道:“頭兒,不能去,這個人,我們惹不起……”
以王武的眼力,這幾天跟在他身旁,應該早就知道,什麼人他們惹得起,什麼人他們惹不起,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如此的堅決的拖著李慕,說明此人的背景,的確不小。
李慕問道:“他是什麼人?”
王武道:“周家子弟。”
周家子弟,雖然只有四個字,在神都百姓,以及官員、權貴心中,都重若萬斤。
雖說皇家無親,自從女皇登基之后,與周家的聯系便不如以前那麼緊密,但如今的周家,毫無疑問,是大周第一家族。
周家以及附庸周家的勢力,掌控著半個朝堂。
周家老祖宗,是第六境巔峰強者,家族招攬強者無數,其中亦是有洞玄。
在神都,連蕭氏一族,都要遜色周家三分。
張大人曾經告誡李慕,神都最不能惹的人和勢力中,周家排在第一位。
那是即便李慕身后有內衛,也不能招惹的家族。
王武緊緊抱著李慕的腿,說道:“頭兒,聽我一句,這個真的不能招惹。”
李慕很清楚,他借著內衛之名,可以在這些五六品小官的兒子、孫兒面前囂張囂張,但暫時還沒有在這些人面前囂張的資格。
說到底,在沒有絕對的實力權力之前,他也是欺軟怕硬之輩而已……
他走了幾步,很快就看到了下一個目標。
那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似乎是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時不時的沖過路的女子一笑,引得她們發出驚呼,慌忙躲開。
一名老者不遠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應該是護衛之流。
王武順著李慕的視線看了一眼,本來已經松開他大腿的手,又再次抱了上去。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大人,這個,這個也不能惹!”
和當街縱馬不同,醉酒不犯法,醉酒對女人笑也不犯法,如果不是平日里在神都囂張跋扈,欺壓百姓之人,李慕自然也不會主動招惹。
他只是好奇,這個有著第五境強者護衛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背景。
他看著王武問道:“這又是什麼人?”
王武道:“平王世子,前太子的族弟,蕭氏皇族中人。”
前太子一般是指大周的上一任皇帝,不過他只在位不到一月,就暴斃而亡,神都百姓和官員,并不稱他為先帝。
蕭氏皇族中人,在張大人對李慕的提醒中,排在第二,僅在周家之下。
大周朝廷,從三年前開始,就被這兩股勢力左右。
蕭氏皇族,想要在女皇退位之后,重奪帝氣,讓大周的權力重回正軌。
周家,則是想要讓女皇傳位周家子弟,從此讓大周皇族改姓。
這兩股勢力,有著不可調和的根本矛盾,神都各方勢力,有的倒向蕭氏,有的倒向周家,有的攀附女皇,還有的保持中立,即便是周家和蕭氏,在朝政上爭得不可開交,也會盡量避免在朝政之外得罪對方。
有的人暫時不能招惹,能招惹的人,這兩日又都閉門不出,李慕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回衙!”
刑部。
數名官員聚在一起,氣氛頗為沉悶。
“豈有此理!”
“太囂張了!”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