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問道:“沒有別的什麼了嗎?”
梅大人問道:“你想要什麼?”
張春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多言。
梅大人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沓符箓,交給李慕,說道:“這是陛下給你的。”
李慕看著手中的一沓紫霄雷符,若有所思。
梅大人又交給他一塊玉佩,說道:“這也是陛下賜你的。”
李慕接過玉佩,翻來覆去看了看,也沒有看出名堂,問道:“這是什麼?”
梅大人道:“這玉佩能夠遮掩天機,你貼身帶著。”
李慕聞言,頓時覺得手中的玉佩重了起來。
遮掩天機看似沒有什麼實質作用,既不能增加防御,也不能增強攻擊,但它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便是阻擋至強者的推算。
洞玄強者,已經初窺天道奧秘,能觀星象,知命數,掐指一算,便能推演禍福吉兇,甚至算出某人的位置,通過玄光術,遠程實施監控。
若是身上有遮掩天機之物,便能屏蔽洞玄以上強者的推算,這在某些時候,能起到大用。
這遮掩天機的玉佩,和一沓紫霄雷符,讓李慕一時摸不清,女皇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按理說,第七境的強者,就算是能算出周處的死和他有關,應該也不能確定,他是直接還是間接死在李慕手上,千幻說過,天機難測,沒有人能夠算盡天機,所謂的算術,也不過是一些朦朦朧朧的感應,很難具體。
他收下玉佩,對梅大人躬了躬身,說道:“梅姐姐替我謝過陛下。”
梅大人嘆了口氣,說道:“陛下這次為了護你,承受了很多,希望你記著陛下的好。”
一筆寫不出兩個周,李慕曾經有過某種擔心,但今日之后,他的這種擔心,已經煙消云散。
從今天開始,他才真正的將自己當成是女皇的人。
可惜今天沒有得到召見,沒機會見見她,不過也不用著急,現在的他,已經初步抱上了女皇的大腿,日后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周府。
嘩啦!
一間小院之內,傳來陣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丫鬟下人們站在院中,全都低著腦袋,不敢言語。
中年婦人拿起一個花瓶摔碎,大口的喘著粗氣,咬牙道:“處兒就這麼白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她指著皇宮的方向,大罵道:“她也是周家的人啊,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啪!
周庭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沉聲道:“住口,陛下也是你能妄議的!”
婦人被他抽了一巴掌,傻傻的站在那里,片刻后,她抬頭看著周庭,搖頭道:“瘋了,你們周家的人都瘋了,我要離開這里,你不幫處兒報仇,我來報……”
周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腳步抬起,最終又落下。
一天時間,他整個人憔悴蒼老了許多,今日在朝堂之上,那畫面中的一幕幕,不斷的在他腦海上演,他握緊拳頭,咬牙道:“李慕……”
皇宮。
后花園,下朝之后,女皇已經在這里停留許久。
她望著周家的方向,良久才收回視線,問道:“朕真的狠心嗎?”
年輕女官道:“周處之死,是罪有應得,怪不到任何人頭上,陛下不必為此自責。”
女皇似乎是在問她,又似乎不是在問她,她并沒有再說什麼,離開花園,走到一處宏偉的宮殿前。
宮殿上方,寫著“祖廟”兩個大字。
年輕女官在祖廟前停下腳步,大周祖廟,只有皇族能入,對她們來說,是不能踏入的禁地。
女皇走進祖廟,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臺。
高臺之上,從上到下,分別擺著十余位大周皇帝的牌位,牌位前方,檀香裊裊。
除了這些牌位之外,祖廟內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只小鼎,這些小鼎三足兩耳,在大周歷代皇帝的牌位之下,整齊的擺成一排,仔細數過之后,便會發現,這些小鼎,共有三十六只。
三十六只小鼎,鼎身發出淡淡的金光,這些金光有強有弱,強的光芒刺目,弱的暗淡無比,每一只小鼎的金光,凝成一條條金線,匯聚在祖廟之中的一個巨鼎中。
巨鼎有三足六耳,鼎身并無光芒,但鼎中,卻有一條金龍游走。
金龍感受到了女皇的走入,從鼎中游出,歡快的在她頭頂盤旋了幾圈,又飛回了鼎中。
祖廟的角落里,有三個蒲團。
蒲團上盤膝坐著三道身影。
三人身上的氣息極為晦澀,皆身穿玄色龍袍,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他們的龍袍上,繡著的金龍,只有四爪。
左邊一位面容枯萎如樹皮的老者睜開眼睛,望著三十六個小鼎中間,光芒最為刺目的一個,說道:“神都百姓的念力,在這一個月里,翻了數倍,你從北郡調來的家伙,有點本事。”
女皇表情平靜,看著游走在巨鼎上的金龍,問道:“這一道帝氣,什麼時候才能圓滿?”
老者道:“文帝時期,海清河晏,百姓歸心,也用了二十年,兩代先帝,窮盡一生近百年,才孕育出一條,已經被你所用,以如今的大周,距離下一道帝氣圓滿,至少要等三十年……”
女皇皺眉道:“太長了。”
老者笑道:“周家從數百年前,就有了竊國之心,謀劃了這麼久,數代先祖,以性命血祭,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道帝氣,你卻不想做這九五之尊,真是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