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難以置信道:“從天階下品到圣階,掌教師兄,這跨度是否太大,當今修行界,包括我符箓派在內,從未聽說,有人能畫出圣階符箓……”
玉皇峰首座正陽子緊接著開口:“圣階符液太過珍貴了,若是用來書寫天階符箓,能畫出十張以上中品或者上品……”
蒼靈峰首座蒼松子躊躇片刻后,也勸道:“試煉第四關,同一階的符箓,應該相同,一個天階中品,一個圣階,未免有些不公。”
符箓派掌教看著他們,目光深邃,淡淡說道:“天階中品,未必是他的終點,本座想要賭一把。”
幾人略一思忖,就明白了掌教的意思。
之前隱藏身份的那人,已經止步這一階,李慕若是能在這一階,畫出天階中品的符箓,那麼他便是此次符道試煉的第一。
能畫出天階中品符箓的人,在符箓派,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除了掌教真人,七位首座,每次書符,只有不到一成的把握。
不過,稀少歸稀少,總歸也還是存在的。
但圣階符箓,則需要修為達到上三境,整個符箓派,只有掌教和兩位太上長老有這種法力,而且,有書符的法力,不代表書符便能成功。
圣階符箓書符的成功率,連一成都不到,圣階書符材料極其珍貴,經不起半點浪費。
書寫一張圣階符箓的材料,能夠書寫十張以上的天階符箓,他們一般都會選擇將其用于制造天階。
如今,掌教竟然將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材料,交給一個第四境的小修?
幾位首座雖然心中詫異震驚,但也并未多言。
以他們對掌教的了解,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他不會冒此奇險。
他這次愿意在李慕賭一把,或許是已經算出了一些端倪。
眾人的目光,又望向玄光術的畫面,目中隱現期待。
壺天空間中,李慕還沒有從沖擊中回過神。
難怪剛才那人這麼快失敗了,這他娘的,是人畫的符嗎?
李慕甚至猜測,這道符箓,不是天階中品,而是上品,根本就是符箓派拿來為難人的。
這符文他只是看一眼就覺得頭大,更別說書符,李慕第一時間就想放棄,卻又生生忍住了這種念頭。
他不能放棄。
剛才那人,便是止步這一關,他若是放棄,只能和他打一個平手,最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然而為了李清,這一枚符牌,他必須拿到。
李慕深吸口氣,忍著眩暈,目光望向那道符箓。
……
白云山,主峰之上。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日。
廣場上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此時,只有十余人,站在廣場上,抬頭望著天幕上的畫面。
“他在那里站了三天了。”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實在沒有把握的話,就放棄吧……”
“這樣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畫面中,那道站在石階上,被云霧籠罩的身影,已經站了整整三天,這在以往的試煉中,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白云山的所有人,都在等他一人。
石階之下,近百人盤膝打坐,時而抬頭望上一眼。
三天的時間,對修行者來說,不算什麼。
沒有親自走過石階,不知道每上一階有多難,對于能走上五十余階的人,他們心中只有敬仰。
那名年輕人站在石階下,已經整整看了李慕三天。
他的臉上,沒有焦急,平靜的望著李慕的背影,目中露出一道狐疑,喃喃道:“三天了,玄機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以符道試煉的規矩,試煉者在每一個臺階上停留的時間,最長為三個時辰,若是三個時辰之后,他還沒有開始書符,也會被直接傳送到下方,中止試煉。
可那讓他看不透的小輩,已經在第五十六階上,站了整整三天。
這讓他想不通,他承認這小輩的實力,區區天階金甲神兵符,他沒理由這麼小心,畫不出就是畫不出,別說站三天,就是站三年也畫不出。
他若成功,三天前就成功了,他若失敗,三天前也已經失敗,怎麼會拖到今日?
主峰道宮。
包括符箓派掌教在內,幾位首座,在這三天里,沒有離開此宮一步。
玄光術呈現的畫面里,李慕握著符筆,在虛空中,一筆一劃的畫著某個符文,已經數千次。
他的臉色蒼白,氣息萎靡,眼中充滿血絲,但目光卻越來越自信。
某一刻,李慕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將幾枚丹藥扔進嘴里,開始迅速恢復精神。
一刻鐘后,他重新站起來,走到桌旁。
桌上有著一張符紙,這符紙比尋常的符紙大了數倍有余,不是黃紙,符紙本身,便散發著陣陣靈氣,應該是用某種珍貴樹木的木漿制成。
桌角處,一個玉碗中,盛放著金色的符液。
地階以下的符箓,用朱砂就可以書符,地階以上,則是需要特制的符液,這金色的符液,散發著淡淡的馨香,李慕吞了口口水,念動清心訣,才克制住了將之端起來一飲而盡的想法。
越是高階的符箓,所需要的靈液中,蘊含的靈力就越強,這一碗靈液,足以將他的身體撐爆。
將狀態調整到巔峰之后,李慕拿起符筆,準備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