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魏鵬平靜的看著申國使臣,問道:“誰說我的當事人是在追趕他了,我的當事人只不過是著急趕路而已,你國商人自己內心驚慌,撞階而亡,與我當事人何干?”
魏鵬此言一出,不管是朝中官員,還是諸國使臣,都是一愣。
這個理由,還真的絕了……
壽王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意外道:“這小子,是個人才……”
申國使臣很快就反應過來,冷聲道:“他一邊跑,一邊大喊“站住”“別跑”,難道也是因為趕路嗎?”
魏鵬淡淡道:“他趕路饑渴,恰好看到一個擔著茶飲的小販,想要討一杯醪糟解渴,難道不可以嗎?”
申國使臣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自可狡辯,只要讓我等對他搜魂一番,真相自然大白!”
“放肆!”
又是一道人影,從人群中走出來,張春沉著臉,大聲道:“你們算什麼東西,蠻夷之邦,也配搜我大周百姓之魂?”
諸國使臣來到大周之后,發現這幾年,大周變化巨大,自然也對大周朝廷做過一番細致的調查。
此刻訓斥申國使臣之人,他們也都知曉其身份。
張春,時任吏部左侍郎,宗正寺丞,忠于大周女皇,不屬于新舊兩黨,同時也是權臣李慕手下第一忠犬。
申國使臣臉色陰冷無比,咬牙道:“申國百姓死于大周神都,難道這就是你們大周的態度?”
短暫的沉寂之后,大殿最前方,簾幕之后,終于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申國人行竊在先,逃竄時不慎跌亡,實屬自取,怨不得他人,無需再議。”女皇的聲音在殿內回蕩,最終只留下兩個字:“退朝!”
女皇的開口,無疑是將此案徹底定性。
散朝之后,大周官員從紫薇殿走出,不由的挺直了腰桿。
雖說大周這百年來,都是祖洲最強大的國家,但他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在這些小國使臣面前,挺起脊梁了。
這一刻,眾多官員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女皇威武!
諸國使臣跟在大周官員身后走出,面色各異。
他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識過如此強勢的大周了。
大周女皇沒有給申國任何面子,甚至都不曾對那名大周百姓搜魂,便直接終結此案,不懼申國使臣的威脅,也不給他們機會。
曾經他們以為,女子上位,逆亂陰陽,顛倒乾坤,大周國運已衰,延續不了多久。
誰也沒有料到,大周女皇竟是如此的強勢,在她的身上,他們再次感受到了祖洲霸主的氣息。
申國使臣一言不發的離開,直到此刻,他們才深刻的認識到,現在的大周,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大周了。
雍國那名男子長舒了口氣,說道:“五年之前,大周百姓冷漠無情,路遇老人不扶,路見不平不出,我曾親眼看到,申國人將一大周女子拖入暗巷,圍觀百姓竟皆無視,沒想到,五年之后,一名孱弱書生,竟也有挺身而出的勇氣,時代,果真變了,大周這頭重病的雄獅,再次站了起來……”
他身旁的年輕人深吸口氣,耳邊大周女皇威嚴的聲音還在回響,他抬起頭,堅定說道:“總有一天,我也要成為那樣的人……”
諸國使臣回到鴻臚寺后,便都閉門不出,這次大周之行,充滿了意外,他們需要好好籌謀。
李慕沒有去長樂宮,而是隨眾臣一起走出皇宮。
皇宮之外,早已有不少百姓等待張望。
他們不敢接近其他官員,看到李慕出來,立刻一股腦兒的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李大人,怎麼樣了?”
“陛下是怎麼判的?”
“那位義士會償命嗎?”
……
李慕看著他們殷切的眼神,微笑道:“都這麼久了,陛下的性子你們還不了解,她怎麼可能讓我們大周百姓,在家門口被外人欺負,陛下已經說了,申國人道歉在先,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與別人無關,那名見義勇為的年輕人已經被無罪釋放,一會兒就會出宮,你們不用擔心了。”
他身旁的百姓聞言,無不歡呼雀躍。
“太好了!”
“陛下威武!”
也有一些百姓想的更長遠,有些擔憂的問李慕道:“李大人,若是申國人以此為由,停止向大周朝貢,又該如何是好?”
李慕淡淡道:“愛貢不貢,難道他們不朝貢,我大周就不是祖洲第一大國了嗎,大周地大物博,缺他們這一點兒朝貢?”
百姓們愕然一瞬,思考過后,很快醒轉。
“李大人說的對啊!”
“我大周地大物博,需要他們朝貢嗎,借著朝貢,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這樣的朝貢,不要也罷!”
“拿了他們的朝貢,就要受他們的欺負,這朝貢我們不要了,他們愛貢誰貢誰!”
……
先帝為了史書上對他的記載好一些,為了讓諸國不脫離大周,對諸國極盡忍讓,不知道讓神都百姓受了多少欺負,吃了多少苦頭。
他國商人在神都欺行霸市,百姓敢怒不敢言。
申國人強暴女子,昏庸的先帝,竟然反而處死了路見不平的義士。
大周泱泱大國,身為大周百姓,本來是可以自豪且驕傲的,可在先帝昏聵的政策下,神都百姓比起他國人還低上一等,百姓們對此早已受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