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那邊一直沒有聲音,我想他應該是聽懂了我剛才的暗示。
關上房門終于松了口氣,小聲回道:
「說吧,安全了。」
那邊已經是忙音……
我暗叫不好,趕緊打開信息。
第一條:
「這是我的手機,我是江陽老師。剛才他又惡作劇了。從下午到學校,他幾乎對每個人都說:『好心提醒,命不久矣。』」
第二條是彩信視頻。
鏡頭里那孩子,在對旁邊小朋友說:
「好心提醒,你命不久矣。」
鏡頭轉回他老師:
「孩子非常不想來這里,人又聰明。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我們把他趕出去,這樣他就能回家。」
老師身后,那熊孩子果然開始大哭:
「我呆夠了!放我回去,我要找媽媽。」
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都怪自己想太多,本來和江月好事將成,差點就壞了。
雖然我好面子,但畢竟那是她兒子的情況。
出來后,我把這個情況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
4
看得出她十分無奈:
「我也知道他不喜歡那里。但再不去送去,他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說著她低頭拉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上赫然布滿深深淺淺的牙印和血痕,有些還沒來得及結痂。
「其實,我兒子除了自閉還是天生的超雄,這些都是他干的。」
江月說,懷孕的時候老公出車禍過世了。
后半程孕期她非常傷心,沒去做產檢。
等生下來養到 2 歲發現不對勁,已經晚了。
她不停地怪自己太疏忽,才把這樣的孩子生下來。
「雖然他是這樣的孩子,但生下來我就得對他負責。」
美女越說越傷感,真叫人心疼。
我開始敬重這個不容易的母親。
孤男寡女本來機會絕佳,但這時候再跟一個無助的母親做點什麼,總覺得不太好。
我安慰她一番,就回自己房里休息。
接下來幾天,江月早出晚歸,我們幾乎碰不到面。
五天后的一個晚上,我有些睡不著,就在院子里抽煙。
夜很靜,我抽著煙都聞到那股腥臭味。
這回明顯得多,而且是從我原先那屋子發出來。
這麼臭,就算回屋也睡不好。
我第一反應是死老鼠,畢竟這里城中村衛生本就堪憂。
我打算先找出來,自己能解決就解決掉,太多的話明天再叫個師傅來處理。
老房子的電線都布在外墻,那晚大火正好燒壞了,這會兒屋里沒燈,黑得很。
5
借著月光,我才看了個大概。
這里什麼時候多了個衣柜?
臭味,就是從衣柜這里發出的。
我摸了摸生銹的把手。算了,還是明天叫個師傅來處理吧。
畢竟是死物,大晚上的確實犯怵。
早上起床的時候,那股臭味已經沒了。
打開衣柜,空空如也。
趕著上班,這事我就沒再管了。
還沒下班,就收到江月的信息。
「姐今天在家做了幾個菜,回來吃嗎?」
「當然!」我幾乎秒回。
路上我還特意買了一束鮮花,今晚是個好機會,可不能再錯過。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有個陌生號碼發來信息。
「快跑吧,你命不久矣。」
又是她兒子,這回不知道又拿了哪個老師的手機來惡作劇。
我不想再自己嚇自己,沒有回。
一進門就看見江月坐在中堂的飯桌旁,等我吃飯。
她今天穿一身紅色緊身連衣裙,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覽無余。
她笑盈盈地接過花:「謝謝,吃個飯咋就客氣上了」
「不是客氣,是因為,喜歡你」
她手指撫摸著花邊,眼神嬌媚:
「你不嫌姐年紀比你大嗎」
「怎麼會。」
兩人相視一笑,對今晚要發生什麼,都有些心照不宣。
6
吃完飯,江月說身上都是油煙味,要上樓洗個澡,讓我在樓下等她。
她洗得有點久,我有些等不及。
既然現在是男女朋友,直接上樓去找她也沒什麼。
上來先看到一堵墻,旁邊是她臥室的門。
墻上掛著很多木雕面具,眼耳口鼻非常逼真,看著挺瘆人。
其中一個,看著好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江月曾說她喜歡畫畫,可能學藝術的品味就是有些不同吧。
我進房間的時候,她正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沖我莞爾一笑。
「你挺著急的嘛。」
我等不及一把抱住她。
她掙扎了兩下,就柔柔地倒在懷里。
正要一親芳澤,大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江月!你給老子出來!」
我滿臉錯愕,江月臉色一沉,說:
「是我老公的爸,我老公死后,他就瘋了。三不五時來找麻煩,還整天說我是妖孽是害人精。」
我當時一聽就火了。
你好好呆在這,我下去會會他。
江月眼波流轉:
「也好,你開門就告訴他,江月搬走了。讓他不要再來,至于其他話,你一個字也不要信。」
7
本以為是個瘋老頭。
打開門,卻出乎意料。
面前人雖老,卻身軀挺拔,頭發紋絲不亂,還穿著一身銀絲道袍。
我還沒開口,他先罵起我來:
「叫你跑你不跑,你被那東西迷傻了嗎?」
我一愣,剛才的信息是他發的?
那不是江月兒子的惡作劇嗎?!
一下子有些心亂。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我趕緊關門,先接電話。
對方有些生氣,一接通就噼里啪啦:
「喂你好,我是江洋的感統老師,剛打江洋媽媽電話占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