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叔教過我,進入陌生環境,一定要防備敵人偷襲。
女生的隨身武器,一般都是防狼噴霧劑。
我早就摘下孝帽子,一聞到氣霧劑的味道,就用帽子擋著,臉別到后面去。
嘴里卻大聲叫喊,假裝中招。
女人出來就對著我拳打腳踢。
25
我忍著疼,看準了她拿著防狼噴霧劑的手腕,一石頭砸過去,藥瓶就掉在地上。
我一腳把她蹬出去老遠,撿起噴霧劑,對著她先一頓噴。
女人尖叫著求饒。
我把孝服撕成布條,把她綁了,拿著噴霧劑審問她。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老實回話,我把這玩意兒全給你喂下去。」
「小龍,我是你表姑啊,你不……」
我對著她的眼噴了十秒鐘。
表姑大聲尖叫。
我停下來:「現在想說了嗎?」
表姑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妹妹為什麼會在你的車里?」
表姑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否認,看到我手里的噴劑,才咽了口唾沫,說出實情。
原來在我實習期間,表姑忽然跟我們家親了起來,三番五次地來我家串門。
每一次來我家,她都給妹妹買很多的好吃的、好玩兒的,漸漸地跟我們混熟了。
爸媽覺得奇怪,卻也只是懷疑她想跟我們借錢之類的。
怎麼也沒想到,她圖謀的居然是我妹妹的命。
表姑和她的同伙,一直在我們家附近監視。
大半個月前,他們認為時機成熟,就開始了計劃。
趁妹妹一個人在村里玩兒的時候,把她哄騙上車。
上車后,她怕妹妹發現路線不對,會叫喊,就用氯仿把她迷暈了。
26
所以,不是妹妹鬼探頭。
是「表姑」按著妹妹的頭,讓它伸出窗外的。
我聽了又是氣憤又是難過,把大半管噴劑都噴到她臉上。
等她鎮定下來,我便問她這麼做的原因,以及她為什麼叫我王軼,這個王八蛋是他媽的誰。
她哆哆嗦嗦地問:「你,你認識任美云嗎?」
我怒吼著問:「任美云?這事兒,真跟她有關?」
表姑點點頭:「王軼是她、她的情人。
「你提車的那天,跟任美云不是偶遇。
「是任美云早就看上你了,她是跟蹤你去車店的。」
「早就看上了我?看上我干什麼,跟我睡一覺,再害死我妹妹?」
表姑搖搖頭:「她是想、想用你的身體,幫她、她男人,也就是王軼,復、復活……」
「你說啥,復活?」
27
「把,把王軼的魂兒,轉移到你身上。讓王軼用你的身體,再活幾十年。
「你,你可能不相信,任美云實際上都有兩百多歲了,王軼也是。
「他們就是靠這種辦法,活下來的。他們并不同時轉魂,而是由任美云先轉魂,然后再幫王軼轉魂。
「然后,王軼再幫任美云轉魂。
「他們雖然收了七八個弟子,但轉魂術,卻一直不外傳。」
我立刻聯想到了在閣樓上發現的那個逆八卦。
金秋叔說它是用來招魂用的。
我冷哼了一聲:「這種破事兒,你們都信?」
28
表姑說,任美云那天撩我,是為了「驗貨」要確保我的關鍵器官不但能用,好不好用。
試過之后,她非常滿意,就著手準備了轉魂儀式。
本來儀式——表姑管它叫陣法,是定在昨天晚上做的。
他們想把我困在靈堂,當時妹妹被安排在我的臥室,而舉行儀式的地點,就是閣樓。
閣樓、我的臥室和設在院子里的靈棚,連接起來,就是一個等邊三角,是魂魄運轉的最佳方式。
我覺得不對勁:「你們怎麼能確保,靈堂的位置?」
表姑咽著唾沫說:「你、你忘了,靈、靈棚是誰指揮著,搭起來的了?」
「是我媽?」
表姑點了點頭。
盡管早就有了這個懷疑,可現在一旦被證實,我的心還是一鉆一鉆地疼。
「我媽也是任美云的弟子?」
表姑搖搖頭:「是我騙她說,不,是任美云,任美云讓我騙她,說能讓你妹妹復活。
「你媽以為,那場儀式,是要復活你妹妹。」
「她難道不知道,我是男的,妹妹是女的嗎?」
「我騙她說,不是用你的身體復活,是用、用她自己的。」
「啊?」
原來,我冤枉了媽,她雖然怪我,恨我,卻一直沒想過要犧牲我來復活妹妹。
29
「那我爸呢?」
「是任美云叫人下的手,她覺得你爸不好控制,有他在,你媽就不容易上當,所以才、才下的手。」
原來那天晚上,媽在任美云的蠱惑下,帶爸爸去了閣樓。
兩人一上去,就被任美云迷暈了。
他們把媽送回臥室,卻把爸爸扔下去摔死了。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蠢。
之前媽冤枉我謀殺了妹妹,我覺得很痛苦,后來我冤枉媽謀殺了爸爸,她的感覺應該和我一樣。
昨晚他們舉行儀式的時候,我本應該受到陣法的侵擾,暈倒在靈棚里才對。
可他們沒想到我會提前離開靈棚,還去了閣樓。
我一離開,等邊三角的陣型就被破壞,陣法也宣告破陣。
他們又手忙腳亂,東躲西藏。
我發現的那具尸體,就是他們用來盛放王軼魂魄的。
如果儀式成功了,那王軼就會進入我的身體,我的魂就會被轉到那具尸體上。
任美云解除了尸體上的術法,我就會隨著那具尸體一起死亡,腐朽。
但他們的謀劃,因為我提前離開靈棚而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