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刮風下雨，嚴寒酷暑，一天都不能停。

按他們欠的債，恐怕是要磕頭乞討一輩子了，關鍵乞討來的錢還不屬于自己，馬上要交給債主們。

我看著不勝唏噓，果然是惡有惡報。

這時諾諾忽然動了。

她走到了夫妻倆面前。

這夫妻倆看見諾諾來了，都有些傻愣。

諾諾冷冷地說：「怎麼不磕頭啊？你們債主難道沒盯著嗎？」

夫妻倆的臉色頓時很難看，只能向諾諾磕頭。

諾諾冷笑，就猶如當初他們把錢丟地上一樣，諾諾也拿出一些零錢，丟在了地上。

那女的彎腰去撿，結果諾諾突然一口口水，吐在了她的臉上。

諾諾冷笑說：「活該，這都是你們欺負我爸爸的報應！你們本來缺心眼，現在男的缺腿女的缺手，還真是天殘地缺湊了一對。」

客戶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說：「你這女兒，似乎很小心眼啊。」

我擔憂地說：「是啊……這可怎麼辦？」

客戶說：「沒事，我很欣賞這種脾氣。以牙還牙，雙倍奉還。」

他忽然拿出一個車鑰匙遞給我。

我愣住了，因為這是寶馬的車鑰匙。

客戶說：「這臺車可不是送給你的，我對你的恩賜只有五險一金。」

我說：「已經超越大部分老板了，那這車鑰匙是？」

客戶笑了笑：「借你一會兒。」

他指了指天橋下面，我頓時看見了當初那臺寶馬。

我感激地看了客戶一眼，連忙對諾諾招了招手。

客戶笑著說：「看來你女兒隨你。」

我說：「我只是看不得別人欺負我的家人。」

諾諾疑惑地跟我下了天橋，當看見那臺寶馬，諾諾整個人都愣住了，等我拿出車鑰匙，她開心地坐上了副駕駛。

我們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按著喇叭，總算引起了天橋上那對夫妻的注意。

他們回過頭來, 我搖下車窗，和諾諾一起坐在原屬于他們的車里，對他們招了招手。

這兩人面如死灰，在短暫的沉默后, 都是大哭了起來。

女的捶胸頓足, 竟然沒能壓抑住這強烈的反差, 趴在天橋欄桿上，縱身一躍。

我傻眼了。

她一心尋思，但沒能卷入車流。

一輛車子緊急避險打方向盤，從她的雙腿碾了過去。

這下，她是手腳都沒了。

男的就站在天橋上，大哭著慘叫。

我呆呆地說：「完了完了, 闖禍了。」

諾諾說：「才沒闖禍，是她自己跳的，關我們什麼事。」

諾諾抱住了我，認真地說：「爸爸，壓倒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后一根稻草，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小聲嗯了一句。

諾諾靠在我懷里，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車上的裝飾。

這一刻，就仿佛小時候她躺在我懷里，看著天上的星星。

她說：「爸爸，我以后一定要出人頭地, 讓你開上比這更好的車子。」

我摸了摸諾諾的腦袋, 溫柔地說：「我不貪圖榮華富貴，只要你健康快樂就好了。」

「我也不貪圖榮華富貴……」諾諾咬了咬嘴唇，說, 「我只是再也不想有人欺負你了。」

她也許是扛了好多天, 終于又沒忍住掉眼淚。

她說：「我的爸爸, 明明比誰都勤勞, 比誰都努力，我再也不要爸爸被人欺負。這個世界很壞, 被欺負的總是腳踏實地的人。」

我尋思著這件事情估計對諾諾的影響挺大，看來我要努力慢慢去開導她了。

我嘆了口氣，溫柔道：「好好讀書, 出人頭地，找份好工作，嫁個好老公。

」

她說：「我才不要, 我要永遠和爸爸在一起。你那麼辛苦，我以后要是嫁人了, 誰來照顧你啊？我一輩子都不嫁人了, 就陪著爸爸。」

她緊緊抱著我的胳膊, 我也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我說：「寶貝，雖然你說得很好聽, 但是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你早戀了，讓我管管你。」

氣氛沉默了。

我繼續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師告家長了，所以現在故意說好聽話跟我賣乖？」

氣憤再次沉默了。

她尷尬幾秒, 然后說：「爸爸，你聽我解釋，我和他是真愛。」

我輕聲說：「回家和雞毛撣子解釋吧。」

「爸！你從來不打我的！」

「這次真的該打一打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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