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兇手過于愚蠢,把所有作案工具都放在蛇皮口袋,這不是等著被抓嘛!哪有這麼蠢的兇手,還要連夜就走。
「給我的感覺,這就跟演戲似的,你被迫當群演。
「還有,你發現被人尾隨,為什麼孟冬第一反應不是讓你報警?
「在你婆婆被人謀殺的情況下,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報警才對。而且在那種情況下他提到他去調查王慧。又給我一種轉移話題的嫌疑。
「微微,我覺著尾隨你的黑衣男人應該和孟冬有關。」
王娜越說我越心驚,說的句句都到點上。
她這麼一說,好像整個案子確實全是疑點。難怪當時警察反復詢問。難不成孟冬真有問題?
「嘿,李微。你怎麼了?臉色太難看了。」
「沒事,沒事,我有點低血糖。」我打了個冷戰。
王娜見我狀態不對,趕緊找補:
「我剛才說的話,你可千萬別當中。生活中確實有那麼多巧合,而且孟冬這麼些年到底是什麼人品,我們都看在眼里。」
我勉強扯了一個笑容出來:
「我沒當真。婆婆和孟冬的關系那麼好,婆婆的死,怎麼可能和孟冬有關。」
「那就好,我就隨口一句玩笑話,你倆要是真鬧什麼矛盾,我就罪過了。
「更何況你家那事警局都定案了。」
對!即便警察可能懷疑過,但是最終定案了,就證明和孟冬無關,王娜的那些猜測純屬巧合。
之后這幾天,我就一直住在王娜這邊。很少出門,王娜寫小說,我就看小說。偶爾看到一些刑偵推理的細節,還會往婆婆的死上套用分析。
期間孟冬給我打過幾個電話,關心我的日常。
我又再三囑咐他,讓他遵紀守法,好好過日子,孟冬滿口答應。
5
孟冬出差回來之后,就來接我。
跟孟冬回家之后,一切都風平浪靜。或許是小區加強了安保,之前尾隨我的黑衣男再也沒有出現在小區。
年底了,孟冬的工作比之前輕松了不少,留在家里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陪我一起打掃屋子,逛超市備年貨,還陪我回家看了兩趟爸媽。
以前我總是抱怨他工作太忙,沒時間陪我和媽。他突然閑下來,我還很不習慣:
「老公,我記得去年年底,你們公司經常加班呀,今年怎麼那麼閑?」
「今年效益不好。而且我也想多陪陪你。媽去世之后,我很后悔。」
我抱著孟冬,安慰他。同時也非常慚愧。恨自己一天胡思亂想,居然因為幾句玩笑話懷疑到他身上。
小年這天,孟冬公司年會。我去超市買了一大包東西,準備回家一個人涮火鍋。
超市離小區不遠。買完東西正準備回家,那種被尾隨的感覺又來。
今天小年,加上今年的極寒天氣,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腳步踩在雪地里咿呀作響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屏氣凝神聽我身后的腳步聲。我走得急,他也急。我緩下來,他的腳步也放輕。
我心跳越來越快,僵直著脖子不敢回頭。
我加快步伐,想快些回到小區,同時也拿出電話。
我給孟冬撥了兩個電話都無人接聽,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我經過一排外賣店門面的時候,被一個人拖進了一家已經歇業正在招租的店鋪內。
他一只手捂緊我的嘴,另一只手用刀子抵著我的后背。
我腿下一軟,本能地想要尖叫。
「別喊!不然我他媽我一刀子捅死你!」
我立刻閉了嘴。
他提溜著我,把我往店里拖。
他把我拖進店鋪之后,反手就鎖了門,用力一甩,把我甩到了墻壁上。
我身上笨拙的羽絨服被撕破,狹小的空間充斥著鴨絨。
透過鴨絨的縫隙,我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就是之前尾隨我的那個黑衣男。
「你是誰?你想干嗎?」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因為極度的恐懼,全身都在發抖。
在跟他說話的間隙,把手伸進口袋,嘗試報警。
他看出了我的動作,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扔到墻上,手機完全報廢了。
「臭婊砸!想報警?」
黑衣男的聲音聽起來還很稚嫩,年齡應該不算大:
「你是不是想要錢,你想要多少我給你。」
我慌亂地打開包,包包里的東西全都倒出來,有部分現金。
黑衣男壓根沒把這些東西放在眼里,用腳踢到一邊。
「你……你要干什麼?」
黑衣男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我。
「我是王慧的兒子。」
我記得孟冬說過,王慧只有一個遠嫁的女兒,沒有兒子。他冒充王慧的兒子有什麼企圖?
我掙扎著想撐著墻爬起來,但腿部無力,又摔了回去。
「你不是王慧的兒子,王慧沒有兒子。」我盡量讓我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一些。
「誰告訴你,我媽沒兒子的。」黑衣男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咳起來,看起來身體有些虛弱。
「你看看我是不是他兒子?」
黑衣男在我面前蹲下,扯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看他的臉。
口罩下是一張和王慧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臉上還帶著瘀青。
他的臉白得有些不正常,病懨懨的,一副癮君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