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瞪著眼睛,撓著頭發,一句話說不出來。
旁邊一個老成的,說道:「我們走錯路了。」
然后招呼眾人鳥獸散去。
偌大的會議室一下子空了。
「看來不需要賠償了。」我看著副總。
副總連連點頭:「還是律師厲害。」
我心里冷笑。
那個帶頭的我認得,是職業鬧事的。以前在別的案件里打過交道。
不過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他是拿錢辦事的。
那麼,誰給他錢呢?
6
關關興沖沖地找到我。
「該我給你爆料了!」
「給你看些東西。」
說著,關關甩給我一沓照片。
我只看了一眼,不由得一驚。
「難道他倆……」
照片里是齊夫人和副總。
兩個人都在笑著。
齊夫人交給副總一個手提箱。
「他們之間沒有男女關系。」
關關做了澄清。
「照片是前幾天拍的。那個女人交給副總的東西是什麼呢?」
關關若有所思。
「你在跟蹤他們嗎?」
「不算跟蹤,是偶遇。碰巧被我的朋友看到了。」
碰巧?哪有那麼巧的事。
「你打算曝光嗎?」
「不,這個我打算交給你,或許對你有用。」
嗯,對我來說,還真的有用。
至少證明了齊夫人和副總之間具有某種聯系。
形勢嚴峻了。
副總已經提議召開股東會,討論齊守禮的去留問題。
齊夫人這邊,時不時給我打電話詢問情況。
我答應著。順便問齊夫人幾個問題。
「夫人您也留過學吧?」
「是的。在日本。」
「我聽齊先生說,他是在美國留學的?」
「是的。」
「那你們的距離夠遠的哈。」
「是的,跨越太平洋了呢。如果不是聯姻,恐怕我們一輩子也不會見面呢。」
我相信這是實話。
我委托關關對齊夫人的背景做了調查,并且囑咐她一定保密。
調查結果令我大吃一驚。
齊夫人的家族很有勢力。
和齊守禮的家族旗鼓相當。
他們的婚姻,不是感情作紐帶,而完全是利益的組合。
這樣的婚姻,是不可能離婚的。
家族根本不會允許他們離婚。
除非,一方有重大過錯。
7
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刑事案件是有辦案時限的。
如果我們不能推翻既有證據,那麼齊守禮大概率會被定罪了。
我找物業公司,拿到了當初齊守禮公司的租房合同。
是副總簽的字。
而且物業公司的人說,副總是全程親自辦理的。
副總說這是給老總租的房,親自經手才放心。
物業公司的人還笑話他狗腿。
現在看來,副總有機會在臥室頂燈里安攝像頭。
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副總安攝像頭有什麼用?
除了證明齊守禮和其他女人睡覺,還能證明什麼?
和其他女人睡覺又不會影響公司利益,單憑這個趕不走齊守禮。
而且,如果齊守禮真的是被誣陷的,那麼視頻資料是最好的無罪證明,副總把這個燙手山芋拿在手里,不難受嗎?
我決定和副總正面交鋒。
我到公司,說要調取半年來公司簽的訂單。
根據我的經驗判斷,副總和齊守禮的矛盾歸根到底是利益沖突,而公司的訂單直接體現利益。
公司的人帶我去找副總。
現在副總主持工作。
副總志得意滿。
公司股東會很快就會免除齊守禮的一切職務。
到時候就是副總接替齊總的位置。
現在正在走流程,也會很快的。
副總對我的到來不高興。
我解釋道,我有齊守禮的授權,而且齊守禮現在還是公司法定代表人,他有權限獲取合同資料。
副總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答應我調查取證。
我拿到合同后,經仔細研究,恍然大悟。
合同果然有問題。
為穩妥起見,我拜托關關利用記者身份,查一查合同客戶的資料。
關關看著我:「你有事情瞞著我,對吧?不告訴我,我就不幫你查。」
我知道瞞不過,只好把頂燈攝像頭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料,話一出口,關關的臉色馬上變了。
她怒道:「你為什麼不早說?被你害死了!」
我一臉無辜地站在那里。
關關看著我,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就是齊守禮的女人。」
我震驚。
關關和齊守禮是在一個社交場合認識的。
許是投緣,兩個人彼此吸引,很快就在一起。
每次去齊守禮的宿舍,關關都把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圍巾。口罩。墨鏡。
所以,從來沒有被人認出過。
不過,上了床,這些遮蓋都去掉了吧?肯定露臉了啊。
關關看著我,羞憤難當。
我趕緊聲明自己從來沒有腦補過任何鏡頭。
「每次有人給我爆料,我還得意于自己的影響力,想著一切為我所用。」
「現在想來,其實是我被利用了!」
冷靜下來一想,齊夫人嫌疑最大。也許,她就是爆料人。
在男女關系上做文章,符合齊夫人的利益。
而且,齊夫人和副總關系很好,她完全可以利用副總偷安攝像頭。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你既然和齊總關系親密,為什麼還要炒作他的案子?為什麼還要罵他?」
「不然呢?我怎樣才能救他?」
想來也是。性侵犯罪后果嚴重,足以讓人身敗名裂,而且極難翻案。常規手段根本行不通。
炒作案件屬于另辟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