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應該……」
回過神來,話沒說完便停住。
因為原本坐在我對面的老和尚。
此刻已沒了人影。ṪúŢü
「果然是高人啊……」
我默默感嘆。
「施主過獎了,老和尚也不過只是一介高僧罷了。」
正當我感慨之際,老和尚自包子店內走出。
手里還拿著一瓶汽水。
敢情他剛才是去店里拿汽水了。
老和尚坐在馬扎上,喝了一口汽水,一副陶醉的表情。
我剛想問他,是不是必須要在傻子喪命的河里,裝死才有效果?
老和尚卻又一抬手。
「老板娘,再來一籠豬肉大蔥餡的包子。」
這下,我屬實震驚了,忘記了自己的問題。
而是試探著問老和尚。
「出家人,不是不能吃葷的嗎?」
老和尚給我一個白眼。
「和尚我吃了一輩子齋,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7
看著老和尚再次狼吞虎咽起來。
知道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再開口了。
我去包子店里上了個廁所。
但等我出來,馬扎上卻已沒了老和尚的蹤影。
我還特意回包子店里看了一遍,只有老板娘在柜臺算賬。
這才確定老和尚已經離開。
于是我當即直奔張老四家。
之所以打算讓張老四,而不是我父母幫我裝死,并非是想讓海娃和平娃,也逃脫傻子——或者說河童——的追殺。
只是孽是張老四的兩個兒子造的。
找別人等于禍水東引,牽連無辜。
等到我把傻子遇害,并且已經變成河童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張老四。
張老四還以為我在開玩笑。
「二慶,這人命關天的事,可不能胡鬧呢。」
見我已危在旦夕,張老四卻還在懷疑我。
我心里浮上幾分怒氣。
「等傻子把海娃他們整死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鬧了。」
「吱呀……」
話音未落,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我和張老四,同時嚇得后退兩步。
「爸,你們扯啥呢?」
是海娃。
隨即,戴著墨鏡的平娃也走了進來。
他倆也不知道去哪兒胡混了,天都快黑了才回家。
張老四看兒子進來,一把揪住海娃的耳朵。
「說,你是不是把傻子扔河里了?」
海娃哎喲哎喲叫了兩聲。
面上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他媽的,傻子這狗日的還學會告狀了。」
直到這時,海娃還以為傻子能從水里爬出來。
海娃身后,平娃一把摘掉墨鏡。
「二慶,是不是你狗日的跟我爹告的狀,你媽的找抽是不是……」
平娃說著,便要跟我動手。
我身前的張老四,卻好像沒看到兒子的舉動。
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8
自己家是不能回了。
我當晚在張老四家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
張老四先是和我一樣,去了傻子家一趟。
發現他家果然大門緊鎖。
這才斷了最后一絲念想。
去到鄰村,花 150 塊錢,找了三個水性好的村民。
借口說村里有人落水,讓村民們下水找了一上午。
直找到日上三竿,愣是毛都沒找到一根。
領頭的村民問張老四:「你確定人在水里?別是自己爬出來了吧。」
張老四只是嘆口氣,然后讓村民們回家了。
一回到家。
張老四揚手就給了海娃,平娃一人一個巴掌。
海娃捂著臉面露不忿。
「爹,你瘋了,打俺們干啥?」
張老四咬牙切齒。
「打你,你這癟犢子害了人命,別說打你,我還得報警抓你呢。
」
說這話,張老四便要往外走去。
那邊,愣一點的海娃沒有任何動作。
機靈的平娃卻跪下抱住張老四的大腿。
「爹,你把我和哥送進派出所,誰給你養老啊?」
聽到這話,張老四好似被雷劈中似的,呆愣在原地。
良久,才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唉……」
傻子遇害的河邊。
我和平娃面面相覷。
只有海娃滿不在乎,往河里吐了口唾沫。
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傳來。
我當先跳入河中。
隨即看到平娃拉著海娃,也一同跳入河里。
我、海娃、平娃三人在水中「掙扎了」幾分鐘。
隨即便雙雙沉入水底。
很快又仰面飄在了水面上。
這時,推著平板車的張老四「恰巧路過。」
匆忙跳入水中,一手一個,把我和海娃三人拉上岸邊。
先是給我們仨一陣胸部按壓,見回天乏術。
張老四坐在原地一陣哭喊。
最后絕望地把我們的「尸體」一個個拉上板車。
「哼……」
張老四推著板車走了沒兩步。
我仿佛聽到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冷哼。
9
當天下午,張老四將海娃平娃一頓胖揍。
恰在此時,鄉里的王海找張老四,給他新歿的爹打一副碑。
張老四本不愿去,耐不住王海軟磨硬泡。
臨走之前,張老四狠狠踢了海娃一腳。
「你要是敢出門,老子回來劈了你。」
說完便跟著王海一起出去了。
出門前,沒忘把大門鎖上。
張老四剛走,海娃便大搖大擺地朝后墻根走去。
我趕忙攔住他:「你想干嗎?想把我們都害死嗎?」
海娃沒好氣地蔑笑一聲:「看你那慫樣,以為真有鬼呢?告訴你,傻子甭管死沒死,老子都不怕他。
」
「老子今天因為你挨了這麼多揍,還沒找你麻煩呢,別沒事找事啊!」
說著,海娃一巴掌打在我太陽穴處。
直抽得我眼冒金星,蹲在地上直想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