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一定是撞人了！

但人去哪了呢？

這可怪了。

老板見我愣在大雨里出神，他搖下了車窗。

從他那個角度，很明顯能看到地上散開的血跡，可他卻置若罔聞。

「沒事就上來吧，車能開就行，趕路要緊。」

我迎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心里哆嗦了一下。

老板沒再多說什麼，他收起目光，搖上了車窗。

我只能回到主駕，重新上了路。

心神不寧地繼續往前開，速度也不知不覺緩了下來。

開出去沒多久，倒霉的事來了。

在我出事故前面不遠處，停靠著一輛車牌里帶著字母【V】的警車。

我瞬間緊張了起來。

警車車門敞開著，不過幸好車里沒有人。

還真是有驚無險，我松了一口氣。

老張冷哼一聲：「現在知道怕了？」

「現在的小年輕就是冒失，都覺得自己很厲害，結果怎麼樣？！」

「老板的車可貴了，你一個工資多少敢這麼開？」

……

老板也許是怕我再出狀況，也許怕老張繼續說出什麼。

他罕見地打斷老張。

4

「好啦，一點點剮蹭而已啦，灑灑水，到 4s 店隨便修修就好啦。

「小李你安心開車，不用你賠，小心就好。」

說到最后，我通過后視鏡明顯看到了老板警告的眼神。

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隱瞞血跡的事。

我嗯了一聲，沒再多話，一路進了服務區。

剛把車停下，后視鏡里又駛進來一輛警車。

是那個「V」字車牌的警車。

老張嫌惡地看了我一眼，低聲罵道：

「真是晦氣，偏偏遇到交警。」

交警孤零零下車，走進了大廳。

老板則若無其事地上前給交警遞煙。

交警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抽煙。

他將頭往窗外一點，看了看我們的車，問道：

「怎麼，出事故了？」

聽到這里，我本就懸著的心被提得更高了。

交警會不會看出什麼來了？

我這種肯定算肇事逃逸沒跑了，這下要完蛋了！

可老板面色如常，笑著回答道：

「嗐，別提了警察同志，倒霉唄。前面大車上的石頭掉下來了。

「這雨這麼大，根本看不清路嘛，就撞到了，一點點剮蹭，找保險公司就好啦。

「大雨天的，就不敢勞煩交警啦。」

交警聽后，一笑了之，沒再說什麼。

看來他并沒看出端倪。

雨這麼大，他應該不會出去查看追究什麼的吧？

我看他并沒有離開座位的意思，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

我們坐在了離交警不遠的地方。

交警卻起身朝衛生間方向去了。

一路上一直沒說話的劉建國此時竟主動開口了。

他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們看那交警的胳膊，是不是在流血啊？」

我警覺地看向他：

「你什麼意思？」

劉建國冷哼一聲：

「剛剛撞人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5

我聽出他話里有話，剛要追問下去，老板慌里慌張過來了。

「小李啊，你看到老張了嗎？」

我很討厭老張，他去哪我根本沒注意。

但是見老板這麼著急，我還是裝出一副關心老張的樣子：

「張哥剛剛去廁所了吧？」

老板連忙搖頭：

「哎呀，我就是從廁所出來的，我每個都檢查了，老張根本不在那里。」

我看著外面的暴雨，安慰老板：

「沒事，他肯定走不遠，外面下暴雨呢，要不我們一起找找？」

我說完就起身要走，老板卻沒動。

他笑嘻嘻地對我說：

「小李啊，要不你去找找吧，我在這里等老張好了。」

老板的反應明顯不對勁。

看到我一直在猶豫，劉建國開口了：

「我陪你去找找吧。」

說罷，他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拉著我就往外走了。

剛到門口，我們就發現了老張。

只是老張的行為很怪異。

他一直趴在地上，撿地上的泥土往嘴里填。

我一把拉住他：

「張哥，你干嗎呢？這東西多臟啊！」

老張歪嘴沖我一笑：

「嘿嘿嘿，這個有營養，我小ẗûṪū́時候可愛吃了。

「你要不要來點？」

我看著黑黢黢的泥土，怎麼看都不像能吃的樣子。

劉建國和我對視一眼，都不敢貿然接近他。

老張見我們不理他，也不惱火，只是低著頭繼續扒拉土。

我嘗試向前把老張拉走，他卻用力甩開了我。

老張的力氣很大，他甩開我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煩躁和審視。

我當下立刻明白，老張在裝瘋。

可為什麼呢？難道他看出來什麼端倪了？

雨水落在我身上涌出了涼意。

我靈機一動，故作憋不住的樣子，開口：

「我想去趟廁所，劉師傅麻煩你先看著他。」

說罷，我頭也不回地跑向廁所。

6

但我沒進廁所，說實話那個在廁所里的交警也讓我不太放心。

我躲到了廁所旁邊的角落，這個視角剛好可以觀察到所有人。

老張和劉建國似乎在低頭說些什麼。

老板也鬼鬼祟祟地朝他們那邊瞥來瞥去。

他們的行為，無疑加深了我的猜想。

我猜，劉建國是不是跟老板他們一伙？

不然非親非故的，老板為啥讓劉建國上車？又篤定他不是殺人犯。

劉建國身上可有刀！

可這也不對，如果是這樣，老張裝瘋的事該怎麼解釋？

還沒等我想明白這事，下一秒，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到劉建國靠近老張，抬手拿出刀捅進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