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你……啊!」
周彤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抱了起來,扔在床上。
她竟然想掙扎,我有些惱了。
我紅著眼,在她耳邊說道:「你不是賣的嗎?我打聽清楚了,三百塊,我有錢。」
周彤不掙扎了。
任我擺布。
……
我抽了根煙,掏出身上所有錢,遞給周彤。
三千五百二十一塊。
周彤望著我,眼神復雜。
她沒接。
許久,我喉結滾動:
「以后……別做了。」
周彤穿好衣服,正在扎頭發的手頓住了,很快又恢復過來。
「不做你養我?」
「我養你。」
4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
三千五百二十一塊,周彤一分未收。
她說以后掙大錢了,睡她這次的三百塊,讓我千倍萬倍還她。
我笑著說,會有這一天的。
周彤答應我,斷絕過去的一切,重新生活。
我繼續在火葬場工作,雖然枯燥乏味,但勝在穩定,至少不會輕易被裁
燒死人這種事,許多人覺得晦氣、害怕。
大多不愿干。
但我卻很喜歡、很滿意這份工作。
其實殺過人的都知道,人死了也就那回事,殺人比殺豬還容易,往脖子或心臟捅一刀。
幾分鐘后,人就沒了。
那種生命在你眼前消逝,漸漸歸于寂靜的感覺,會有一種掌控生死的錯覺。
這是我當初殺人后,除了害怕外,最強烈的感受。
在我眼里,人會死三次。
第一次,是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第二次,是肉體消逝的時候;第三次,是被遺忘的時候。
我之所以喜歡這份工作,是因為我覺得,每將一具尸體扔進焚尸爐,就又殺死了這個人一次。
嘩啦。
掀開蓋在尸體上的白布,新來的死者,是個中年男人,據說是癌癥病死的。
蠟黃又干瘦。
我伸出手,緩緩摳住男人的喉結,感覺就像捏著個雞蛋,輕輕一用力,就會碎開……
那種感覺,應該很爽吧。
「劉磊,干嘛呢?」
我猛地一激靈,回過神來,看著門口的殯導師,「張叔,你走路都沒聲兒嗎?嚇死我了。」
「你把布掀開干嘛?」張叔狐疑地瞥了我一眼,「趕緊燒了,人家屬過兩天就要來拿。」
我連忙把布蓋上,應了幾聲好。
看著張叔離開,我后知后覺,出了一身冷汗,「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魔怔了?
想到這,我使勁揉了揉臉頰。
劉磊啊劉磊,殺過人,真以為自己是人上人了?
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呼……」
我喘著粗氣,望著尸體吞了口口水,趕緊將其送進了焚尸爐。
莫名的,火葬場一刻也不想多待。
抓緊做完工作,我提前下班,現在只想回家,吃一口周彤做的酸辣土豆絲。
心情無比迫切。
這種迫切,在我站在樓道的那一刻,凝固了。
走廊里,回蕩著淫聲亂語。
我僵硬地走向出租屋,男女交織的聲音,越來越大。
吱吖……吱吖……
木板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你男人是不是不行?這就忍不住了。」
「他哪能和張老板比~」
5
我如遭雷擊。
邁出的腿,就這麼僵在空中,心臟劇烈抽搐著。
男女的聲音,我都認識。
一個是之前見過的肥胖油膩男,一個是我最愛的女人。
油膩男說:「找了男人,我還以為你不做了呢。」
「不做喝西北風啊,他那點破工資,連好點的化妝品都買不起。」
周彤喘著氣,不屑道:「做老本行,勤快點能月萬,他竟然讓我別挑,當個累死累活掙三千塊的收銀員!」
「那今天我讓你多掙點。」
油膩男發出淫笑,「待會做的時候,叫爸爸,我多給你三百!」
「好啊爸爸~」
我艱難地走到窗前,看到的畫面,幾乎將我撕碎。
油膩男已經脫掉了衣服,像一大塊肥油,撲在周彤身上,瘋狂親吻。
手開始不安分,撕扯著衣服。
我大腦一片空白,拿起門口墊花盆的板磚,另一只手,緩緩扭動門鑰匙。
狗男女!
賤人!
什麼理智,全被我拋到了九霄云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他們!
鑰匙扭到盡頭,門展開細小縫隙。
我抓緊板磚,全身肌肉緊繃,就要沖過去,殺了這對狗男女!
可下一秒。
周彤掏出水果刀,扎透了油膩男的脖子……
6
血腥味,彌散開來。
我愣在原地,老舊的房門隨著慣性,緩緩拉開。
吱吖。
聽到聲音,周彤下意識抬頭。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
四目相對。
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驚惶與無助。
油膩男一只手捂著脖子,另一只手瘋狂亂抓,扯掉了床上的被單。
周彤垂下目光,不敢與我對視。
「磊哥,我……」
我面無表情,用腳將門帶上,從門口的儲物箱里,拿出了羊角錘。
順手拉上窗簾。
周彤有些不安,握住水果刀的手都在發顫: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磊哥……」
「噓!」
我伸出食指,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周彤不知所以。
「很快的。」
我蹲下身子,握緊羊角錘,按住油膩男嘴在內的下半張臉,猛地一掄胳膊!
嘭——!
油膩男眼球暴凸,身子陡然抽搐一下,便沒了動靜。
太陽穴處,已然凹陷。
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我心臟跳得很快,嗓音沙啞:「人,是我殺的,你最多就是故意傷害罪。
」
周彤捂住嘴巴,不知所措。
我點燃煙,仰頭狠吸了一口:「怎麼回事?」
「張全威脅我……」周彤眼淚忽地涌了出來,「他說我不伺候好他,他就把我的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