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她有事情瞞著我!
好像自從殺了張全后,周彤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態度明顯敷衍,心不在焉,甚至就連上床,都沒有以前投入。
仔細想想,我們已經快一周沒有性生活了。
晚上洗完澡,我躺了下來,手才放在周彤身上,她便轉過了身子。
「磊哥,我有些累了。」
我伸出的手一僵,收了回來,「那休息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假裝出門上班,實際上就在出租屋樓下,監視著周彤。
果不其然,我走沒多久,周彤也下樓了。
如果是找工作面試的話,她一般都會去新城區,但這次她卻坐上了前往郊區的公交。
我打了個出租,一路跟隨。
竟然是火葬場!
周彤下車了,看到目的地的瞬間,我心頭一驚。
難道她是來找我的?
我拿出手機,確認周彤沒給我打電話,也沒發任何消息。
顯然,她沒有通知我。
看著周彤走入火葬場,我繼續尾隨。
這一刻我才明白,她來火葬場,不是來找我的,而是找一個我怎麼也沒料到的人。
殯導師張叔。
張全的父親。
10
周彤為什麼要找張叔?
我心頭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遠遠望去,周彤和張叔說了幾句話后,張叔表情明顯抽搐了一下。
先是左右張望了片刻,隨后帶著周彤,去了辦公室。
我再次跟上。
「我知道你兒子的下落。」
這是我在辦公室外,聽到周彤說的第一句話。
「他在哪兒?」
張叔雙手抓住周彤胳膊,神情激動,「我找他好多天了,這兔崽子死哪兒去了?!」
「準備五十萬,我告訴你他的下落。
」
周彤冷冷開口。
「五十萬,你他媽想訛我是吧?」聞言,張叔頓時怒了,「趕緊告訴我,不然你別想走出這個門!」
周彤面色平靜,「時間有限,給你三天籌錢。」
「不然,三天后哪怕我告訴你他的下落,你也只能見到他的尸體。」
周彤是在訛詐!
她冒這麼大風險,要這麼一大筆錢做什麼?
而且,還沒和我商量。
我腦子一團亂麻,盡量理出清晰的思路。
驀地,張叔狠狠掐住周彤的脖子,臉色鐵青,「威脅我?」
「有本事就去報警,你兒子什麼成分……你應該比我清楚。」
周彤艱難發聲:「你兒子的命……還不值五十萬嗎?」
張叔猛地將周彤推向一邊,低吼道:
「滾!三天后給你錢,敢耍我的話,我殺了你!」
……
我故意等到下班時間,才悠悠回家。
周彤做好了飯菜,在家等我,還特意買了幾瓶酒,說自己找到新工作了,要和我慶祝慶祝。
我表露出欣喜的模樣,由著她不斷和我舉杯。
想灌醉我麼……
我倒想看看,她在耍什麼花招。
酒水下肚,我「醉」了,假裝倒在沙發上,發出細微鼾聲。
周彤見我睡死過去,拿著我的手機,操作了一番。
半夜起床,我趁著上廁所查看手機,發現她將我本就不多的存款,全部轉走了。
還特意刪除了轉賬記錄。
一股冰冷涼意,涌上四肢百骸,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怪不得周彤背著我勒索張叔,現在連我這點錢,都轉到了自己賬戶。
我那麼愛她,連賬戶密碼,都是我主動告訴她的。
可如今,她卻要背叛我!
11
我憤怒到了極致!
周彤把我「賣」給張叔,反正張全是我殺的,她剛好趁此脫身,卷錢遠走高飛!
「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心臟仿佛被死死攥住,全身冰涼。
將手機揣在兜里,我拿起羊角錘回到房間,輕輕坐在床邊。
周彤睡得正沉,毫無防備。
只要我一錘子砸下去,她甚至都沒有反應的機會,太陽穴就會爆開,死得安詳。
可我猶豫了。
收起羊角錘,我躺在床上,腦中做著劇烈的思想斗爭。
這種掙扎,一直持續到了周彤和張叔約定的那天……張叔給錢的日子。
看得出來,周彤很高興,化了淡妝的臉上,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笑意。
很美很美……
這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在她出門的前一秒,我叫住了她。
「等等。」
周彤扭頭問我:「磊哥,有事嗎?」
「你家里沒發生什麼事吧?」我察覺到失言,轉而開口:「呃,我的意思是不缺錢吧?」
聽到這話,周彤露出古怪神情。
旋即笑道:「這年頭,誰家不缺錢啊?掙錢可不容易!」
「也是。」
我愣了半晌,嘴角擠出復雜笑意:「錢這東西,有種魔力,能讓人舍棄很多東西。」
「對啊。」
周彤草草應付了一句,關門而去。
給過你最后的機會了……
我目光變得冰冷,仿佛透過房門,釘在她身上。
那天天氣很好,適合殺人。
我殺了兩個。
12
「我就是這樣,殺了三個人。」
講完這過去的經歷,我有些唏噓
坐在我對面的年輕警察,惡狠狠地盯著我,「像你這種變態殺人犯,死刑已經是對你最后的仁慈!」
是的,沒錯。
我被捕了,而且判了死刑,現在正在去往刑場的車上。
「警官,我又沒說我后悔了。」我淡淡地說道:「老實說,我覺得我并沒有做錯。」
「之所以講這些,是因為我覺得將死之人,得多說說話,不然以后就沒機會了。
」
年輕人火氣大。
這位年輕警察太陽穴青筋暴起,大罵我混蛋,就要對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