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確定的是,兇手的整個謀殺行動,是完完全全他一人一手操辦的,還是有另外的幫兇。”
陳隊問:“這個怎麼查?”
高棟道:“不管哪種情況,兇手在案發前一定進行了多次的跟蹤踩點,縣區道路上這麼多監控探頭,一定會留下痕跡。”
郭鴻恩道:“我馬上安排人手去查。”
高棟道:“這塊工作量很大,先放一放,我們這幾天有更重要的事。陳隊,下午讓你跟交警拿沿海南路和沿海北路兩處的監控,拿到了嗎?”
“嗯,拿到了,不過,他們只保留十五天的錄像。”
“十五天嘛,夠了。還有小區門口的監控呢?”
“也拿了,他們只保留十天。”
“十天也差不多。對了,這三個監控質量如何?”
“都是高速上用的高清攝像頭。因為是公務員小區,里面也住著一些交管部門的領導,所以當初建設時,就考慮到自身周邊的居住安全,所以三個裝的全是高清,比城區其他地方的監控都要好。”
高棟滿意地點下頭:“那麼鳳棲路上晚上的光線如何?”
“也非常理想,不到二十米,兩側都各有一盞路燈,照明亮度遠好于其他路段。”
配套設施好,這對破案是個很有利的條件。
高棟繼續道:“就是說,這三個監控,在晚上也能清晰拍攝出畫面咯?”
“嗯,監控錄像我看了,非常清晰,不過……”陳隊擔憂道,“不過監控拍不到案發地點。”
高棟道:“兇手作案前,一定會經過監控的。”
“如果兇手作案前,也是從水溝里過來的,那監控不也拍不到嗎?”
高棟肯定地道:“這是不可能的。第一,兇手在作案前,已經在鳳棲路上蹲點守著了,作案前時間尚早,兇手如果從水溝里過來,容易引起路過的行人注意。
第二,水溝里的水深到膝蓋,兇手如果褲子濕了,也會引起死者的警覺。當然啦,你或許說兇手褲子濕了,躲在某個角落換干的,但這麼做,太折騰了,隱患很大,不符合兇手干凈利落的作案手法。”
高棟繼續道:“大家注意到案發所在地的地形了嗎?案發在南北走向的鳳棲路的南段。鳳棲路最南端與沿海南路的交叉口,有一個監控探頭。鳳棲路中間,也就是小區的正門口,有一個探頭。北端與沿海北路的交叉口,也有一個監控探頭。雖然案發點沒有探頭,但整條鳳棲路,兩頭和中間都有監控,一邊是小區高墻,兇手爬不過,一邊是荒田,兇手來的時候不會從荒田走。這就是說,整條鳳棲路完全是個封閉的區域。”
高棟看了所有人一眼,發現大家還沒跟上他的思路,他加重了語調:“兇手在犯罪前,必然是從路面進入了鳳棲路。鳳棲路兩端和中間都有監控,那麼兇手也必然會被監控探頭記錄下來。陳隊和我的人一起重點查,昨晚6點以后,每個人、每輛車,凡是進入了鳳棲路,之后沒有離開下一個探頭,或者車輛半路下過人,就表明此人滯留在鳳棲路上,那麼他就是兇手!”
此話一出,會議室里瞬時群情激奮,高棟果然是經驗豐富的刑偵專家,一個徹頭徹尾沒有人證物證的死案,那麼快就找出了方向。
當晚進入鳳棲路的每輛車、每個人,只要從一個探頭里進入了鳳棲路,之后短時間內沒有從任何一個探頭里離開,這便表明此人留在了鳳棲路上。
而他必然就是兇手了。
這條思路理清,后面的工作就有方向了。
鳳棲路不是主要道路,車流行人數量有限,調查應該不會太困難。
正當大家為有了方向充滿信心時,高棟接到了個電話,打完電話,他沉默了片刻,最后道:“李愛國身上的六四配槍丟了,槍套放在車抽屜里,大概還有五六發子彈,也被拿走了。”
郭鴻恩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他畢竟是領導,不能讓別人注意到他的焦慮。
大家也都一片沉默。
高棟輕咳了一聲,道:“兇手手里有了槍,必須抓緊時間,現在一共有五方面的工作要做。第一,陳隊,你負責安排,馬上按我說的查鳳棲路的三個監控,這是現階段最重要的工作,這幾天大家都留局里輪流加班,辛苦一下。第二,郭局,需要你這邊安排一些人,查查全縣的道路監控,看看案發前一段時間里,李愛國的車子后面是否有可疑的車輛跟蹤。第三,張一昂,你聯系省公安廳物證專家,把案發現場的所有遺留物,全部重新鑒定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出某些線索。第四,陳隊,還是你安排人負責,給李愛國昨晚的幾個朋友,以及他的親友錄詳細的口供,羅列出完整的社會關系,并且調查他的社會關系中,有沒有人表現異常的情況。第五,郭局,還是要麻煩你,現在人手不夠,需要從下級的各個轄區派出所里,調一些有經驗的警察,細致走訪周邊,看看當晚有沒有人見過異常的人。好了,咱們就從監控、物證、人證、社會關系這幾個方面著手,全警動員,全力以赴,早日偵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