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背后傳來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發現老阮拿著菜刀沖過來了,刀面還沾著片白菜葉子。
老阮杵在門口,冷冷質問:「你誰讓你進這屋的?」
吳野驚惶地咽了口唾沫,偏頭一看,老太太這會子雙眼渾濁,嘴角還流著涎水,一副癡呆樣,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吳野打心底覺得這家怪,他沒敢多問,只說:「小靜帶我見一下奶奶。」
老阮臉色陰沉:「奶奶剛吃了藥,你坐外頭,別打擾她休息。」
吳野連忙起身:「好,好。」
……
吃飯的時候是傍晚 6 點。
老阮是開早餐店的,做菜手藝不錯。老頭悶不做聲給女兒夾肉,自己吃素菜,冷不丁冒出句:「小吳,我還是不喜歡你和靜靜在一起。」
阮靜惱了,用力把筷子按在桌上:「爸,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又不可能一輩子把我留在身邊!」
老阮深深看了眼女兒,沒再言語。
這一頓飯吃的,三人都不怎麼愉快。
傍晚 6:20
阮靜清了清嗓子,對她爸說:「咱們家太小,住不下這麼多人。我們下午回來的時候,已經在賓館開好房間了。」
說這話的時候,阮靜的腳尖輕碰了下吳野的腿,一點點往上,偷偷踩了下吳野的褲襠。
吳野當即就有反應了,面上雖平和,其實腦子早都腦補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淫穢畫面,想著今晚一定要和女友大戰八百回合,把那盒避孕套全用掉。
誰知這時,老阮淡淡說了句:「今晚我和小吳兩個男的去賓館住,靜靜你在家陪奶奶。」
吳野瞬間就萎了。
5
小縣城的賓館,設施不好,隔音也差。
隔壁房間男女正干柴烈火,叫的撕心裂肺。
這邊的吳野正在陪老阮喝茅臺吃小菜。
氣氛怪異又尷尬。
老阮嗞兒地喝了杯酒,有些上頭了:「你和小靜干了?」
吳野愣住,低頭嗯了聲。
老阮斜眼看過來:「爽嗎?」
吳野心里很不舒服,一個父親怎會這般問女兒的隱私問題!簡直變態!
他姑且認為老阮喝多了胡咧咧,趕緊舉起手發誓:「小靜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后一個,我會用自己的全部生命愛她。」
這話是真的,吳野有嚴重感情潔癖,阮靜在他眼里,就是朵純潔美麗的百合花。
老阮又喝了兩杯酒,直勾勾盯著吳野,就像是看仇人。
半晌,老阮幽幽說了句:「背叛的人會死。」
吳野沒聽清:「什麼?」
老阮揉了下發疼的太陽穴:「我說,你要是敢背叛靜靜,老子就宰了你。」
吳野趕緊給老阮倒酒:「絕不會的,請您放心。」
后面,兩人喝完了一瓶茅臺外加半箱啤酒,已經快十二點了,這會兒隔壁也漸漸消停下來了。
夜很漆黑,萬籟一片寂靜,賓館里此起彼伏的鼾聲響起。
次日 6 點,吳野被老阮搖醒。
他頭有些疼,看了下手機,醉里醉氣地說:「叔,還早著呢。」
老阮邊穿褲子邊說:「早什麼,平時老子四點就起來和面炸油條了。趕緊起,咱們回家里做飯吃,奶奶還等著我倒屎尿呢。」
吳野不情不愿地起床穿衣。
冬日天亮的遲,街道靜悄悄的,只有清潔工哧哧的掃地聲。
吳野和阮老頭打著手電,穿過幾條小巷,回到小區,上了三樓。
剛到家門口,吳野就發現不對勁兒,門半開著。
他下意識看向老阮,老頭兒也是一臉疑惑:「靜靜起這麼早?」
吳野隨老阮進屋,客廳一片漆黑,但大臥室卻亮著燈。
「靜靜?」
老阮喚著女兒。
兩人一塊走到大臥室,卻看見里面空無一人,而床上亂糟糟的,散落著用過和沒用過的避孕套,潔白的床單上有不明原因的污漬,另外還有一條男人皮帶。
很明顯是歡愛才留下的痕跡,而且很激烈。
老阮當即怒了,一把揪住吳野的衣襟:「你他媽昨晚灌醉老子,溜回來找她了?」
吳野頭搖的撥浪鼓似的:「我喝的比您還醉,睡得和死豬似的呢。」
老阮松開吳野,確實是這樣,這小子酒量很差。
既然不是吳野,那小靜和誰做了?
這時,阮老頭斜眼看吳野,吳野也看他。
顯然他倆想到一處了。
阮靜出軌了。
6
吳野臉色有些差,低頭不語。
外頭忽然傳來陣雜亂的腳步聲。
「老阮,你快去看看!你家小靜出事了!」
……
7
當吳野再次見到阮靜時,是在東街那處僻靜無人的垃圾坑里。
她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垃圾堆上,渾身不著寸縷,軀體遍布皮帶抽出的紅痕,大腿內側盡是血污,下身紅腫,還插著個臟兮兮的玉米棒……那雙漂亮的眼睛被人活生生挖去,眼瞼旁還有些許碎肉,血流了一臉。
吳野只感覺陣陣眩暈襲來,他喘不過氣來,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死了,阮靜死了,而且是被人性虐死的。
兇手究竟是誰!
吳野聽見老阮發出痛苦的嚎叫聲,老頭猛撲過去抱住赤裸的女兒:「靜靜,是誰害了你啊。」
吳野尚有一絲理智,剛準備和老阮說,放下尸體,保護好現場。
就在這時,他看到老阮手按在阮靜胸口,有勁兒太大,把女孩左乳壓成個圓圓的扁餅,驚呼:「還有心跳,她還沒死,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