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頭歪著,眼睛仍睜著,死不瞑目。
吳野不敢相信自己竟親眼目睹殺人,而且還是兒子殺娘。
他扭頭怒瞪老阮。
老阮抹了把散亂的頭發,從褲兜掏出煙抽,那冷漠麻木的樣子,仿佛什麼事沒發生似的。
「畜牲,這是你媽!你捂死了你媽!」
老阮嗤笑:「我自己的媽,我想養就養,想殺就殺。怎麼,你不服?」
吳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手揣進兜里,握住手機。
這時,老阮嘬了口煙,慢悠悠吐出來:「咋,想報警?」
12
吳野迅速分析著形勢。
他雖然打不過老阮,但勝在年輕,校運動會 800 米跑得比大一新生還快!待會兒從門里沖出去,如果失敗,大不了從窗子跳下去,三樓應該摔不死。
吳野緊張得要命,一點點往后挪。
老阮扔掉煙頭,腳尖碾滅:「我家的門里面反鎖了,需要鑰匙才能打開,窗子安裝了防盜網。」
吳野呼吸一窒,扭身就跑。
沖到門口使勁兒擰鎖,果如老阮所說,根本打不開。
他嘶聲力竭地喊:「救命,來人吶!」
卻聽見老阮陰沉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家前兩年裝修時,在墻上裝了隔音棉,玻璃也是隔音的。」
吳野的心仿佛沉到了湖底。
背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吳野心臟上。
腳步聲忽然停了。
吳野嗓子發干,緩緩轉身,瞧見老阮拿著條繩子,笑瞇瞇地站在他面前。
……
吳野被打了一頓,最后被綁在椅子上。
他暈乎乎地抬起頭,看見老阮從廚房拿出把四十公分長的尖刀,緩緩走過來。
吳野瞬間驚醒,哭著求:「叔叔,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什麼都不往出說!奶奶年紀大了,就說她是自然死亡,肯定沒人懷疑啊,我爸媽辛苦培養了我二十年……」
「噓--」老阮居高臨下地站在吳野面前,刀尖輕扎在吳野襠部,故意在年輕男人的牛仔褲上劃拉,發出呲呲的刺耳聲,笑著問:「干我女兒,爽嗎?」
吳野知道這瘋子想干什麼,驚恐之下,他急中生智:「我爸媽知道我來你家了,他們之前每天晚上九點要給我打電話,如果聯系不上我,肯定會報警!」
老阮不屑極了:「你以為老子會怕?」
吳野哭喪著臉:「那您能不能看在我給了小靜五萬塊醫藥費的面子上,放我一條生路啊。」
老阮打了一耳光吳野:「操了我女兒,這錢就得你出!」
吳野絕望了。
誰知這時,老阮忽然說:「放你一馬,也不是不行,畢竟是個富二代呢。」
吳野精神一震:「對對對,我爸可有錢了,回頭我給你。」
老阮冷笑:「但你得做一件事。」
吳野忙問:「什麼?」
老阮扭頭朝小臥室努了努:「把我媽分尸了。」
13
吳野瞬間明白過來老阮的用意。
只要他去分尸,那他倆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而且剛才老阮說了句富二代,想必日后會源源不斷向他勒索。
瞧這心理素質和手段算計,老頭真的只是個早餐店老板?
老阮似乎不耐煩了:「到底做不做?」
吳野哭著搖頭,他和奶奶無冤無仇,真下不了這個手啊!
老阮生氣了:「沒用的東西,靜靜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孬種!」
僵持間,老阮褲兜里的手機響了。
吳野趕緊喊:「電話,叔,來電話了,可能是醫院打來的!」
「閉嘴!」老阮一手捂住吳野的嘴,另一手掏出部用舊了的手機。
剛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個神神道道的中年男人聲音:「阮哥,你家靜兒咋樣了?」
老阮愁眉苦臉:「還在醫院搶救,哎!」
中年男人:「有個事,我也不太確定,尋思著報警呢,還是先跟你說一下。」
老阮皺眉:「咱倆老街坊一塊下棋喝酒這麼多年了,你別啰嗦了,有屁趕緊放。」
中年男人:「就剛才,化工廠幾個勞務外包工來我店里吃烤肉,其中有個染了黃頭發的后生喝大了,說昨晚衛校美女被害案,就是他做的。我不曉得這是吹牛的醉話,還是真話,要不我報警吧。」
「別報!」
老阮立即喝止,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想辦法拖住人,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后,老阮單手叉腰站在原地,點了根煙抽,像是思考什麼。他似乎做出了決斷,快速在陽臺找到個行李箱、麻繩和膠帶等物。
吳野又驚又嚇:「叔,是不是找到害小靜的人了?要去抓他嗎?您把我解開,我幫您!」
老阮冷笑:「解開你,一出門你撒丫子就跑?然后去報警?」
吳野確實有這個想法,他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不不不,您是我女友的爸爸,也就是我爸爸,咱倆是一家人,我真不會出賣您。」
老阮找了根碗口粗的搟面杖,緩緩走過來,站在吳野面前,舉起手。
這瞬間,吳野的恐懼放至最大,完了,老家伙要殺人滅口了。
后頸痛感襲來,吳野就像忽然斷電了般,沒了知覺。
……
14
吳野是被疼醒的。
頭就像扎了幾千根針似的,還暈乎乎的。他發現自己被藏在了床底,手腳都被反綁起來,嘴里塞滿了布,外頭又纏了數圈膠帶,無法說話,只能喉嚨發出細碎的嗚嗚聲。
吳野用盡全力,試圖掙脫麻繩,誰知碰到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