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想笑出來給發哥看,但是我剛吃了藥,頭昏沉沉的,笑不出來。
發哥察覺到我不對,就問我:
「你不是去找趙老師了嗎?事沒辦成?」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
「嗯。」
發哥一聽,關掉游戲就要出門。
「趙老師辦事不地道啊,欺負你靦腆。」
「你要去找他?」
「他肯定是看你靦腆好說話,那麼多人不換就換你,跟你同一個窗口的那個男的,他一周七天球鞋換著穿,不像家里困難的,怎麼不換他?」
說著,發哥就要出門。
我想攔下他,但他是籃球社的,一下就沒影了。
就算發哥現在去鬧,也沒什麼用,按趙老師的說法,名單已經報上去了。
眼下我還是應該去找一份別的兼職……
6.
吃完飯,我在學校周邊的貼吧社群里發了找兼職的消息,然后就靜候消息。
大約過了十分鐘,到了上課時間
我抽出課本,離開寢室。
7.
出門沒多久,在樓道里,我接到一通電話,是本地的。
我低頭接通。
「喂,你好。」
「同學你好,我在給我女兒找家教,一個課時 50 元,補周五、周六、周日晚上的兩個小時,你方不方便?」
「家教?是的,我方便。」
我一聽到家教的兼職,很高興,那大概是最適合我的工作了。
那頭的人繼續說道:
「今天是周五,你晚上七點能不能到濱江花園來?咱們試一節課。」
「試課……」
「試課也有課時費。」
「好!」
8.
下課后,我沒回寢室,去外面簡單吃了碗面就坐公交出發了。
我按照電話里說的地址,去到濱江花園,然后回撥電話。
按照電話里頭的男人的指引,
進入了男人的家里。
他家很大、很氣派。
進門后,我看見那個男人站在門口迎接我,他就是我今天中午在思政樓遇見的那位。
那個男人看著我,道:
「同學你好,快進來吧。」
我看著地上為我提前準備好的拖鞋,問道:
「您是……」
「我是你們學校的校長。」
我很慌張。
「校長?!」
「別緊張,我家里確實有一個女兒,他確實需要一個家教。」
說著,他指著屋內的方向。
我摳摳臉頰,穿上拖鞋,跟著校長進到了他女兒的房間。
9.
校長跟他女兒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就走了。
我就坐在女孩旁邊。
她今年高二,今天本該在學校上晚自習。
按她的說法,是校長忽然把她叫回來的。
我有些抱歉。
感覺校長是為了給我這個兼職的機會,才把她的女兒叫回來的。
「大概是中午的時候,校長和趙老師聊過吧。」
我這麼想著,心里對校長很感激。
10.
高二的學業很緊促,她幾乎一刻不停地在復習。
在給她溫習功課的時候,我發現她刻意回避著所有的主觀題,反而對那些有固定答案的問題總能對答如流。
我看著這個女孩,覺得有點可憐。
明明是花一樣的年齡啊,卻一頭扎進課本里死記硬背。
可仔細想想,我有什麼資格可憐她呀。
11.
因為是第一次補課,我只是了解了一下女孩的大致水平。
以女孩現在的學業,考一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對她而言,真正需要困擾的,僅僅是能不能沖擊 985 和 211。
我能做的,就是讓她在主觀題上,多拿一點分。
12.
第一堂課中規中矩地度過。
到了晚上,我準備離開,校長卻拉住我,他說: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別耽誤門禁。」
我有些不好意思,撓撓腦袋。
「不好吧……」
「在路上我和你交代一點事情。
」
校長這麼說了,我就沒有拒絕。
13.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駕上。
校長說:「你的情況我聽趙老師說了。」
我只是點頭,沒作聲。
校長接著說:「你成績很好,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到時間你來上課,但是不能告訴別人!」
我明白,大學生去校長家做兼職,這是很容易落人口實的事情。
「對外我只說我在做家教。」
「嗯,好孩子,你自己也要好好學習,將來出了社會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我聽了這番話,有點感動……
「嗯。」
14.
回到寢室。
室友們都問我去哪了。
我只是簡單的回復他們。
「打工。」
「打工?」
「嗯,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周末工作,工資不低。」
說到這,幾個室友都替我高興。
我也感覺生活在慢慢變好。
15.
第二次上課,我看了眼她第一次周考的試卷。
她靠著死記硬背,拿下了大部分的基礎分,但在需要動腦的主觀題上,卻總不能發表出自己的看法。
我和她溝通過,她的回答也讓我很意外。
「我不喜歡主觀題,早兩年,我學魯迅的《雪》,文中描寫暖國的雪松散,我認為是不團結,不能凝成一團,課文原意卻是不卑、不亢、不勾結,什麼是主觀題?就是強迫你承認標準答案就是自己的主觀。」
她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因為我也認同她的說法。
常有作者自己寫作的內容被出卷老師無端臆測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誰又能說「主觀題」是一種「主觀」呢。
16.
第三次上課快結束時,女孩忽然對東張西望的我說:
「你不好奇為什麼家里只有我和我爸爸?」
我皺眉,其實我好奇過,但沒好意思問。
女孩說:
「我媽媽去年就走了,他們沒離婚,但我媽媽就是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