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女朋友后,怪事不斷。
先是腰酸背痛黑眼圈,后來還吃上了六味地黃丸。
可我還是童男……
我媽神色大變,說:你找個機會,咬一下女朋友的鎖骨。
1
十歲那年,我遭遇了邪術「生魂借壽」。
最終在四姥爺幫助下僥幸逃脫,可留了病根。
陽命無礙,傷了陰命。
說是半截入土可能有點夸張,但要說是半只腿踏進了棺材里,屬實算樂觀表達了。
個中細節,多年后被我寫進了金角奇譚集的第一則故事《李爺爺》。
身體差,運勢差,這還不算啥。
最可怕的是,我逐漸能看見很多「仁兄」。
那個字我不能講,懂的都懂。
看見仁兄倒也不算啥,可我還不能說,不能想,更不能和別人講。
因為一旦有所反應,我就算是和那些東西結了緣。
一結緣,我這一只腳就算是徹底踏進了「那個世界」。
四姥爺特意把他最珍貴的護身符給了我,說只要能保我安然無恙到成年,以后就好辦了。
從那以后,我逐漸養成了一張冷漠面癱臉。
無論多恐怖邪乎的仁兄,我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忍住和其溝通的沖動。
一直忍。
一直忍。
忍到十七歲……
沒忍住。
沒忍住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死黨陳偉。
他沒能管住下半身,招了邪。
四姥爺得知后苦笑一聲:
「日防夜防,桃花難防,金角,該著你這場劫數。」
2001 年,我高三,17 歲,和陳偉來大豐畫室學畫畫。
大豐畫室在一間廢棄的廠房內,上下兩層,共有十多個房間。
雖然地處偏僻,但升學率高,是當時市里最大的畫室。
第一天去,我倆都震驚了。
那時候學畫畫是考大學的捷徑,很多高中生半路轉了美術。
但沒想到,全市有這麼多美術生。
更沒想到,學美術的女生里,有那麼多好看的。
我辭藻貧瘠,只會在心里說一句:美女如云!
陳偉一臉嚴肅地碰碰我:
「別想沒用的,咱可就剩倆月了。」
當時是 11 月份,元旦過后,很多院校就開始考專業了,時間很緊。
我連忙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說:
「嗯,趕緊畫畫。」
「我是說找對象!」陳偉更嚴肅。
「啥?」
陳偉用班主任看差生的目光看著我,沉痛地說:
「過了元旦你就十八,再找不著對象,這輩子算是沒有早戀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頓了一下,又語重心長地說:
「金角,人可以不結婚,但不能沒早戀啊。」
「有這說法?」
「這不廢話嗎!」
這是陳偉的口頭禪。任何質疑他觀點的話,在他眼里都是廢話,又說:
「你看社會上那麼多有錢的老頭子為啥要包養高中生啊?真以為圖年輕嗎?」
我說難道不是嗎?
他說屁!
「生瓜蛋子哪有少婦好?他們就是想彌補青春期沒有早戀的遺憾!但這遺憾花多少錢都補不上,錯過就永遠錯過了。」
我當時才 17,純潔得很,就覺得陳偉在胡扯。
很多年后,我看到一個白手起家的中年富豪竟然娶了個網紅校花,才發現陳偉所言非虛。
就在我和他商量要去畫靜物還是頭像的時候。
陳偉又急了:
「這不廢話嗎?當然是選女生多的!」
看著他那猴急又猥瑣的背影,我很鄙視,嘴里就嘀咕了一句:
「你這要能找到對象,那可真是見了鬼了。」
事后,我很后悔當時說了這句話。
甚至一直想不明白:
我永遠永遠都不應該提的那個字,那天為什麼突然就從嘴里冒出來了?
或許真就是四姥爺跟我說過的那樣:
世間福禍,皆有兆頭,這叫緣起。
2
當晚放學時,我去叫陳偉一起回家,發現他正在和一個穿紅羽絨服的長發女孩打鬧。
女孩戴著眼鏡,臉很白凈,一雙大長腿格外引人注目,長得很漂亮。
陳偉不忘沖我使個得意的神色。
我當時還在羨慕,心想這也太厲害了吧?早戀果然是門技術。
愣神的工夫,女孩突然扭頭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不是因為燈光原因,我就感覺她的臉色突然暗了一下。
「嘿嘿嘿……」
她沒張嘴,身上卻發出一陣細微的笑聲。
又尖又銳。
這表情和笑聲轉瞬即逝。
待我反應過來,陳偉已跟女孩打打鬧鬧下樓去了。
當時下課人多,我擔心自己看岔了,連忙也下樓。
擠過人群,我在畫室門口追上了陳偉和那女孩,擋在面前說:
「一起走啊!」
這燈泡當得突然,陳偉一臉嫌棄地看著我,不知道該說啥。
女孩沒吭聲,已悄無聲息站在陳偉身后。
她低著頭,頭發很長,整張臉都淹沒在黑暗中,看不出什麼表情。
但我知道,她在看我。
「嘿嘿嘿……」
那聲音又來了。
陳偉毫無察覺,又回頭看了眼女孩,意思是要征詢她的意見。
女孩一抬頭,瞬間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
表情轉換之快,令人毛骨悚然。
「好呀好呀!」
她聲音原來很好聽,和剛才笑聲相比,判若兩人。
陳偉撓撓頭,說自己車子停在外面,我們在院子門口見。
當時人多,陳偉和女孩順著人潮就出去了,我連忙也去找自己的車子。
當時心里有點慌,就覺得,今晚一定要跟他一起回家。
走了兩步,感覺身后有些發涼,我就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