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吃了東西,終于覺得身體輕松許多,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再躺在床上,盯著屋頂的吊燈,也忽然回憶起了聊天記錄里,陳靜不對勁的地方。
前一天睡得晚,中午前后才醒,發現她發了消息過來。
我翻出聊天界面,
加載中...
當時我一頭霧水,根本顧不上推敲。
可現在看來,這段對話分明處處透著詭異。
高冉是陳靜的閨蜜,也是老鄉,就在隔壁專業,她們兩個關系一直很好,這我知道。
可問題是,高冉明明在去年就因病休學,回家休養了。
不可能再回到天津,陪她一起回家。
況且她雖然一直在說分手,但每條消息都是秒回,直到某個瞬間戛然而止,沒了回應。
像極了有人在旁監視,告訴她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空調的冷風,吹得人后脊發涼。
我把聊天記錄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不對勁的感覺愈演愈烈。
原本還以為是哪里做錯了,惹她生氣,但現在看來,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我猛地從床上爬起來。
那個 4203,一定得去。
忽然有人敲門,我嚇了一跳。
開門才發現是房東,微胖,三十出頭,模樣和善。
他面色歉疚,「小伙子,你這屋的廁所把手壞了,物業來修一下。」
廁所門上沒了把手,只一個空洞在那,看樣子確實是壞了。
我了然,側身給他們開了門。
房東進來后一直在道歉,模樣局促,「打擾你了,實在不好意思,其實早就該修的,只是之前住在這兒的是一對情侶,不大方便……」
氛圍尷尬。
于是我主動拎上包,說要出去轉轉。
房東自然萬分感激。
出了民宿,我看了眼時間,五點十五。
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跟那個帽子男,在小區門口的五點半之約。
會不會是真的?
我有些動搖。
他只坑了我一盒煙,不值多少錢,而我現在又有了警惕,不會再上當,況且這個時間段,小區附近居民眾多,要是真想謀財害命,也不會把見面地點選在那。
想著想著,我放了心。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往小區方向走,去赴約。
不過十分鐘,就到了小區門口。
沒找到熟悉的身影,只當他還沒到,我索性在樹下等。
卻見一輛車開過來,在我身邊按了聲喇叭。
還沒等我的不滿升起,車窗緩緩搖下,坐在駕駛位的人壓了壓帽子,吊兒郎當地開口:「上車。」
?
我沒動。
他重復了一遍,「上車,你不是要進小區,我帶你進去。」
我狐疑地打量眼前的車和人,一輛面包車,極老舊的款式,不大靠譜的模樣。
但還是上了車。
他也沒吱聲,沉默著開車往小區大門走。
到了近前才搖下車門,喊了一句,「裝空調的。」
我下意識壓低身形,降低存在感,怕被門衛認出。
誰知里面的人連句詢問也沒有,就放了行。
見我疑惑,他出聲解釋,「換人了,這小區每天五點半輪崗,你運氣差,白天來碰著了較真那個。」
這也可以?
……
「下車吧。」
我沒動。
掏出之前買好,備在包里的煙。
他挑了下眉,看到煙后的驚喜不像作假。但卻沒伸手來接,反問我,「這是干什麼?」
「為什麼幫我?」
他慢悠地倚在靠背上,說,「年輕人,好奇心太重了不好。」
我定定地盯著他。
僵持半晌,他才直了直身子,「你一沒兇器,二沒體能,又慘兮兮地喊著要找女朋友,一看就不像壞人,況且帶你進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
一沒兇器,二沒體能……
我收回視線。
這話難聽是難聽了點,但也是實話。
我索性破罐破摔,把煙往他手上一拍,「那麻煩您送佛送到西,把我送到 4 號樓。」
「行。」他接了煙,配合地打著了車。
下車,上樓。
樓梯間悶熱,有點喘不上氣,我加快速度跑上了二樓。
在 4203 門前站定,敲門。
里面傳出模糊的說話聲,拖鞋的動靜由遠及近。
我攥了攥拳,心情忐忑。
門內探出一個腦袋。
是個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寸頭,身材壯碩,眉毛黑粗。
見我站在門口,他面帶狐疑地問,「你誰?干什麼?」
陳靜是獨生女,平時跟父母生活,家里不可能出現這個年紀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