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才沒殺人,你這是誣陷!」被制住的人再次出聲。
陳靜愣了一瞬,也跟著反駁,但語氣卻有些飄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尚武越過陳靜,把人扔上了車。
弟弟被抓,陳靜阻止不了,所以給父母打過電話之后,也上了車。
她就坐在我身邊,低著頭,半邊臉隱在黑暗里,臉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我想問她,為什麼忽然提分手,為什麼躲著我,為什麼會牽扯進殺人案,又為什麼瞞著我還有個弟弟的事?
可被銬住的人一路鬼哭狼嚎地叫罵,加上尚武他們也在,實在不適宜交談。
所以我也只能壓下諸多問題,等待停車。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警局特意留出了一間審訊室。
按照規定,我不能參與審訊,所以就坐在外面等。
有位女警員見我受傷,拿了急救箱過來,幫忙包扎傷口。
我咬牙忍著,陳靜站在一邊看,數次欲言又止。
消毒水碰到傷口,鉆心的疼。
「嘶。」我沒忍住,倒吸了口冷氣。
陳靜抿了抿嘴,終于出聲,對那位女警員說,「我來吧。我以前經常給他包扎。」
我一陣恍惚,想之前讀大學的時候,每次打球有些磕碰,都是陳靜幫我包扎。
她低頭消毒,半晌才開口說道,「我家里出了點事,我弟沉迷網絡賭博,四處借錢,坑了不少親戚,還欠了高利貸。」
她動作輕柔,痛感減輕了不少。
但我卻絲毫放松不下來。
開口才發現嗓子有些沙啞,「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她沒回答,自顧自說往下繼續,「我爸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叫我假裝懷孕,騙你掏錢還債,但我實在沒臉拖累你,所以才……」
溫熱的液體砸在手背上。
等陳靜抬頭,我才看清她滿臉的淚痕。
「但我實在沒想到,他竟然還敢殺人。」
她坐直身子,默默掉眼淚。
我嘆了口氣,想把人攬進懷里。
但剛巧尚武從審訊室走出來,我也只能縮回手。
「怎麼樣?」
尚武面色嚴肅,「死者遇害時他有作案時間,且無不在場證明,但他依然否認,說沒殺過人,這是誣陷,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放了他。」
我皺眉,「為什麼?」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為什麼要放了。
尚武搖頭,「沒辦法,涉及網絡的案件本來就不易調查,如果沒有決定性證據,確實不能長期拘禁。」
說完,尚武看向陳靜,目光發沉,「陳倫的姐姐是吧,目前有些情況需要了解,希望你能配合。」
陳靜似乎有些害怕,下意識往我這頭靠近。
我看向尚武,「尚大哥,能不能,我跟她一起,萬一涉案細節我也知道呢。」
話說出口我也有些猶豫,畢竟偵察命案不是過家家,不該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但尚武視線在我跟陳靜之間轉了幾圈,竟然答應了下來。
「好,那就你們兩個一起。」
審訊室里,田恬正襟危坐,一絲不茍地低頭記錄。
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嚴肅的模樣,我都有些不適應。
我攥著陳靜的手,想叫她放松一些。
尚武沉聲問話:「姓名。」
「陳靜。」
「六月十五號 12:50-1:20 這段時間,你在哪?」
「在飛機上。」
「去哪?」
「從天津回重慶,出發地是濱海國際機場。」
「據了解,你們學校的畢業典禮于六月十五號晚上舉行,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寧愿錯過畢業典禮也要回重慶?」
陳靜沉默了幾秒,才溫聲開口,「因為我父母要求,我弟弟欠了高利貸,追債的找上門,她們叫我回去一起想辦法。」
「那你是否知道,你弟弟陳倫,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陳靜搖頭,「他平時不喜歡出門,總是喜歡一個人悶在臥室里,可能在睡覺吧。」
尚武的話聽不出情緒波動,繼續問,「按照你的說法,并不知道你弟弟與殺人案有所牽扯,那你們一家為何要逃到銅梁,甚至將家中的房子低價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