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教授是誰?」
「不認識。」
「再婚對象?」
「屁。他們好像做什麼和風水有關的研究似的,每屆學生都要買一批。給誰都是生意,不如給我。」
我感覺很奇怪,偷偷記了名字和電話。
這件事發生后的下午,我忽然接到大龔的微信。
「我很好。不必找我。」
太怪了。這都不是大龔的風格。
更何況,上一句借錢,下一句怎麼都該繼續說錢的事,或者給我發個地址啊。
我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這回不再是「不在服務區」,而是忙音。
雖然沒有下文,但他至少回復了,證明他還活著。
我就先放著不管吧。過兩天搞不好他自己就跑出來了,把這兩天發生的怪事捋一捋,說給我聽了。
可我沒想到,我等了一星期,忽然又接到大龔的一條微信。
「我剛剛發現了這段聊天記錄,可我絕沒有給你發過任何信息。」
可想而知,我看到這條文字,人能懵成啥樣。
我老半天才發過去微信問什麼情況。
一會兒,微信回復:
「有人冒充我。」
白底黑字的數碼信息,看得我渾身發冷。
之前借錢的,說自己很好,不必來找的人,都不是他嗎?
那……信息又是什麼人發來的?
我想繼續問點什麼,可他名字處一直顯示「輸入中」。
我等了好一會兒,輸入的提示忽然就消失了,什麼都沒了。
我懵了,趕緊催他:「到底怎麼回事?」
等半天,才蹦出來一條:
「我去調查下。下一次,我給你發微信,會說點我們之間才知道的事兒。在此之前,你絕不要回復我發來的任何信息。」
我放下手機,手機跟有千斤重似的。
我腦子里一團亂,沒法干活。
一下午茫然等著他回信。
一直到傍晚,才等來他的微信。
「我是大龔。你大三時候,有天睡著,在夢里把褲衩脫了,一腳踹我蚊帳上了。」
我罵他:「這破事你翻來說什麼。」
看來肯定是大龔了。
「我出去找監控了。監控里看到奇怪的事。」
「有個穿雨衣的男人,忽然跑進店鋪來。我那時正在里頭上廁所,他趁機跑進來了。多半是他冒充我,發給你的。」
我聽了,心里一怔,趕緊問他:「是不是穿藍雨衣?」
那邊斷了一會兒,隔了半分鐘才回復:「你怎麼知道?」
我立刻跟他詳細說了我與藍雨衣之間的遭遇。
大龔半天沒回話。
我又說:「報案吧。」
大龔:「報過案了。沒法查。什麼都沒失竊。他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這東西我收得很好。」
我問:「什麼東西?」
就這一瞬間,屏幕上卻忽然顯示「消息已撤回」。
一會兒,大龔繼續:
「不能讓那東西有機會看到這些信息。接下來,消息都能刪的刪,能撤的撤。」
我越聽越不安:「要不我還是去你那兒一趟看看?」
他猶豫了一兩分鐘,我以為他又要回絕了。半晌,他寫道:
「你明天下午過來吧,來這個地址。」
他發了個定位,然后說要關店休息下,一天里受到的刺激太大。
我本想在微信里詳細問一下他之前之后的具體情況,但他既然都說「受刺激了」,我也不方便繼續逼著他說,只好等到明天。
但照他的話說,那個藍雨衣正在他那里找尋什麼東西,能是什麼呢?只希望明天大龔能給我解釋清楚。
……
晚上,我吃飯的時候,忽然從廚房傳來一聲巨響。
我和我媽奔過去一看,窗戶破了,玻璃碎了一地。
我感覺不對,奪門而出,跑到屋外去看。
小區花園里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我媽也急匆匆地從家里跑來,不知為何特別急迫,使勁叫我不要跑遠,像我跑遠了就回不來了似的。
「有誰在搗亂。」
我媽卻只說:「肯定小孩貪玩,打球的時候砸碎了玻璃唄。」
我不信,一直順著找到我家廚房窗戶正對的地方。
我家在二層,廚房正對著小區的小花壇,那花壇處幾盆花都蔫了。仔細看,有被踩踏的痕跡。
我不是啥足跡鑒定專家,否則非看出來剛才站在這里的是誰。
我用手電照著花壇邊緣看了一圈,在底部找到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羅盤。
我拿它給我媽看:「是不是你的貨?」
「好奇怪,怎麼丟到這里了。」
她正要拿過來仔細看。我卻沒有讓她碰,總感覺這東西有些邪性。
砸碎玻璃的,說不定就是它。
想到這里,我一抬頭,看到廚房窗口明晃晃的,燈光很亮。
我忽然感覺不對。
我們倆都跑出來。說不定,有誰已經進了房。
我一進家門,立刻抽出長柄傘,挨個房間去找。
風吹窗簾都嚇得我夠嗆,但我拼著膽量,把床底、柜子、桌下……都看了個遍。
什麼也沒發現。
我媽嚇得一直緊緊貼著我,半天,才問我:「要不要吃點安定片?」
我吃了一驚,看向她,她臉色慘白……她以為我神經出了問題。
我恍然大悟。現在,按旁人視角來看,我確實像神經出了啥問題。
雖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周圍的一切才是不正常。
「小心不壞事。
我再看看。」
我裝著鎮定,仍舊在犄角旮旯里翻找,看看房子里有沒有丟失東西。
找完一遍,我關上自己的屋門,擦了擦滿頭滿臉的冷汗,打開臺燈,仔細查看那個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