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還有小二的瓶子。
但我心想,他還來得及寫這東西,說明他還能正常行動,沒有遇害,又或被人綁架了。
不管他是跟別人打斗過,還是他突然發瘋把自己店面給砸了,至少他離開的時候,精神還正常。
我又研究了一遍紙條,這張紙條的內容可比之前細致多了。
我琢磨半天,看了一眼手機,現在還是一號,我應該聽話等到四號嗎?
開玩笑,我才不等。直接打電話給上面的號碼。
沒幾聲,就接通了。但對面沒聲的。
我只好硬著頭皮說:「我是大龔的朋友,他說他要是失蹤了,就打電話給這個號碼。」
我說完了,對面還是沒聲音。
這時我忽然發現,也不是沒聲,只是有某種說不清的,奇怪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風聲還是水聲,嘩嘩的,聽不清楚。
忽然,電話對面一個人聲傳來:「你住在哪里?」
我腦子一嗡。
聽聲音,是個年輕男人。沒有口音,還挺有教養。
可大龔給我的留言上寫著,絕不要告訴這個人我是誰、住在哪里。
可見這人不是個善茬,要小心說話。
「我……大龔不讓我說我住哪里。總之,你有辦法的話,救救他吧!現在我一點也不知道怎麼幫他了,這事情太詭異,太邪門了!」
對面任由我說,就是不回應。
跟有時差似的。
等半天,我不說話了,他才說:「回你家去。我來之前,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你他媽怎麼知道我住哪兒?!」
「咚咚」。我一下驚醒,聽到照相館外有人敲門。
我不想回應。畢竟我是鉆進人家店鋪里來的,算非法入室。
我把燈和后窗都關上,簾子拉緊。
這時,照相館外有個人聲傳進來:「開門,看見你了。警察。」
糟糕。剛剛進來的時候肯定有人看見我,報警了。
我想從后窗出去,可一拉開窗簾,正看到一張臉,嚇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臉笑了笑,手里晃了下帽子,帽子上有警徽。
我灰溜溜打開門,讓兩位警察進來。
「昨天有人報警,說這里特別吵,又是吵架又是砸東西。我們來看過,你說和朋友吵架了,但沒動手,就砸了點東西,已經照價賠了。你那個砸東西的朋友呢?」
「我……砸東西的……朋友?」
「對啊。」
我轉不過彎來,有點暈。他說得不合常理啊。我努力理清頭緒。
「您確定,昨天是我跟您說話。砸東西的,是我朋友?」
警察皺眉看著我。
「對啊,就是你啊,怎麼了?」
我渾身雞皮疙瘩起來,冷汗順著脊背直流下去。
手機里那個聲音傳來:「不要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一愣,看看手機,又看看警察,他們好像聽不到手機里的聲音。
「怎麼啦?不舒服?」警察看著我。
那個聲音在繼續:
「現在在這個屋子里的,都不是人。」
7
我嚇得幾乎抓不住手機。
抬頭看眼前的警察,他們看著我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是不是喝酒了?還是服用什麼藥物了?」
我醒醒神,連忙搖頭。
警察我都不敢信,我還敢信什麼?我眼前的難道是假警察,不是真的?
「您說昨天,我跟您兩位見過面?我具體說什麼了?」
「這位小同志,我們問話的是你,不是你問我們,懂了嗎?」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回應。
「我們需要你的個人信息。你的名字?住址?身份證號?」
我還是沒回應。
電話里的人告訴我,不要回答他們提出的任何問題。
但繼續下去,我可能就是妨礙公務,要被強制帶走問話了。
我心里愁成了一片,偏偏啥也說不出口。
兩個警察互換眼神。忽然,我感覺他們的樣子變了。
說不出哪里有了巨大的改變,就是……不那麼像警察了。
我看得心驚膽戰,但口頭還是強硬地說:「麻煩出示一下證件。」
「你還——」
「砰」的一聲,我嚇得一縮頭,差點撲進警察叔叔懷抱。
我們一轉頭,發現照相館的玻璃門裂了。玻璃碎片散了一地,好像我家的廚房玻璃似的。
緊接著,我腦袋后面又傳來一聲巨響。
我嚇得蹲在地上。
后窗的玻璃也炸開了。完全不明原因。
爆炸結束后,兩個警察一前一后去查看屋外,一會兒又兜回來了。
其中一個趁我蹲著,忽然從我屁股兜里摸出我的駕照,拍照記錄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會來找你,不要瞎跑。」
兩人最后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好歹放我走了。
我不敢久留,趕緊開車回家。
到了家,我埋頭鉆被窩里,半天才緩過神。拿出大龔寫給我的條子,來回讀了兩遍。
「千萬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他到底去了哪里?想干什麼?
上一次見了面,他很快就支開話題,對許多事情說得含混不清。我也來不及問,就發生了那樁詭異的事。
我想著這個事情,心情越來越沉重。不知為何,我總有種再也不會見到大龔的感覺。
我盡量排遣這種不祥感,努力去思考照相館里發生的事。
為什麼手機里那個人會說「屋子里的都不是人」?
照相館的玻璃怎麼忽然碎了的?
好像,有什麼東西幫了我一把似的……還是說,有什麼想要陷害我?
更可怕的是,那兩個警察如果說的是真的,昨晚出現在大龔照相館里的人……就是冒充成我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