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你有空的話,我們去領證吧。」
3
我聽著秦楚連下午領證都安排好了,心頭一陣陣的火起。
正想問他想怎麼樣?為什麼讓媒人去我家,連招呼都不和我打?
可氣到急,胸口一陣陣的發悶,喉嚨就好像哽到了,張著嘴怎麼也說不出話。
那邊秦楚直接來了一句:「下午民政局見面談,我先照顧我媽了。」
跟著直接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強咬著牙關,跑到廁所,又吐出了一團血痰,胸口越發的悶。
顧不得妝容,洗了把臉,我拿著手機給老板請了半天假。
他已經知道我被求婚的事情了,請假倒是同意了,但又給我畫餅,說我手頭這個項目做完,就給我升職加薪,說女人也不能完全靠老公養的,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
我胡亂的應了,掛了電話,拿著包,準備直接去見秦楚。
這次連打車都不敢了,直接開自己的車。
但一開出車庫,就感覺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看什麼都帶著光暈,好不容易到醫院,到秦楚他媽病房的時候,秦楚他們居然不在,說是去做檢查了。
我轉身想打電話給秦楚,就見白夜月穿著白大褂,遠遠的看著我,眉頭皺得厲害,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鬼使神差的,我居然走了過去。
白夜月是主任醫生了,有獨立的辦公室,他直接把我帶進去,然后拿出一個小圓枕,朝我敲了敲手指。
他長得挺好的,就是頭發短寸,一根根和刺猬一樣的豎著,手指修長好看,在那深藍色圓枕上敲的時候,指甲蓋一個個圓圓潤潤的,還帶著健康的粉紅色,挺好看的。
「把脈!」他見我沒動,又沉喝了一聲。
聲音倒也算溫和,就是沒什麼好臉色。
我這才反應過來,就是沒想到腫瘤科,而且他一個西醫,還能把脈的,將手腕放上去,白夜月搭著我的手腕,手指居然軟軟彈彈的,就好像捏著那種解壓軟膠做的捏捏樂一樣,還溫軟。
「我給你開個藥方,等下告訴你去哪個藥店撿藥,自己煎了,一幅三碗水熬成一碗,一天三次,連吃半個月。」白夜月嘩嘩的寫著藥方交待著。
他寫的是懸壺體,沒一個我認識的。
「是什麼病?」我想著自己吐出來那種棉絮一樣的黑血,有點心慌。
白夜月卻并沒有說,只是寫好方子,遞給我:「這只是治標養生,但你還是得把不該你的錢財還回去,要不然就得拿命賠。」
「什麼錢財?」我拿著方子,想到昨天他說的話,疑惑越發的深。
將包里那塊手表和鉆戒都拿出來,放在桌上,朝白夜月道:「這就是我不該得的嗎?這是……」
本來想說「未婚夫」的,可心頭發哽。
只得直接道:「是秦楚給我的,就是你說的橫財嗎?」
我小時候和爺爺奶奶在農村長大,倒也聽說過三兩黃金要命燒,命里無時莫強求。
說一個人生來有多少䘵,吃多少東西,花多少錢,都是有定數的。
一旦吃完花完,就是命完。
可我年薪也不低啊,這些東西怎麼就能要了我的命。
而且這不是我花的啊,是秦楚……
我心頭一陣發哽。
白夜月嘲諷的盯著我道:「不管是誰給你的,還是你自己買的,反正到你手里,就是你的了。而且這東西明顯不是正常來的,燒的是你的命。
」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主任醫生,桌上還擺著電腦,旁邊還有著一系列的現代醫療設備,在這跟我說命?
「這……」我有點想笑,可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又是一陣火起,感覺胸口燥熱發悶,喉嚨又是一陣陣的腥甜。
連忙轉過身,扯過垃圾桶,低頭嘔了幾口黑血。
白夜月看著垃圾桶里的血塊:「那個秦楚他媽,跟你的病一樣。秦楚也會和你一樣,但他肯定比你晚。」
「什麼意思?」我盯著白夜月,沉聲道:「你說清楚啊?」
白夜月還要說什麼,我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白夜月只是瞥了我一眼,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笑:「你的命倒是挺值錢的。」
我一看又是我媽打過來的,有點心煩,將嘴里的血腥味吞下去,看了一眼對面的白夜月,干脆當著他的面接通,還開了免提。
一通電話,我媽壓著嗓子的話就傳來了:「晏安啊,我打聽清楚了,秦楚中了彩票,五千多萬呢。」
我媽的聲音帶著竊喜和一種說不出的低沉:「這彩票是他結婚前中的,以后萬一離婚,這錢完全沒你的份。」
「我們就幫你想了想,他不是急著結婚,說下午去領證,這周辦酒嗎?我們就把彩禮要多一點,這就是你的了啊。到時啊我們幫你存著,你想用的時候,再給你,你可別松口。」
「他如果問你彩禮,你就說都聽我們的。聽到了沒?你可別犯傻,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我媽那邊明顯還有人,壓低了聲音,卻也說得咬牙切齒。
我聽著只感覺一陣陣的無力,對上白夜月冷沉的臉,連吸了幾口氣,才無奈的問我媽:「你們打算要多少?」
「他中了五千多萬啊,我們打算要一千萬。」我媽在一邊算著,還抱怨著:「我就說你該早結婚吧,如果你們當時不搞什麼訂婚,直接結婚,這五千多萬就有一半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