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鐲子拿起來看了看,輕聲道:「墨幽是只貓,是怎麼騙過尹蓮爸媽的啊?」
莫劭聞猛地轉身,看著我,眼神跳動,臉上盡是喜色。
我卻只是捏著那個鐲子,幽幽地道:「我和梁紹文談了三年多呢。」
「多少年都可以。」莫劭聞卻突然接過話,沉眼看著我,「多少世也可以。」
我突然想起他和山鬼,已經是幾世未成了。
沒想到現在,依舊一人一鬼。
或許等多少年,對莫劭聞而言,確實都不是事。
正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媽就急急地進來了,雙眼通紅。
可看著我,卻只是抿了抿嘴,緊緊地抱著我:「人沒事就行了,現在不婚不育的多了去了,有我們呢。」
我聽著雙眼不由得一紅,緊緊抱著我媽:「不是還嫁了一個嗎。」
一邊莫劭聞似乎也輕吸了口氣,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
我媽明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加上她心態算是比較好的,沒一會就放開了我。
招呼著我弟讓他多叫上人,狐朋狗友都叫上,晚上去梁家祖墳,給我鎮場子,免得梁家想著在他家的地盤,就又搞什麼幺蛾子。
讓我吃了點東西,就直奔梁家祖墳了。
莫劭聞先一步回去了,估計也是有什麼要準備的吧。
在去的路上,墨幽尹蓮,還有我一部車,由我弟開車,理由是他們保護我。
可我坐副駕駛,幾次回頭看的時候,墨幽都跟沒骨頭似的躺在尹蓮懷里。
我弟不時看后視鏡,都吃了一嘴的狗糧。
到梁家祖墳的時候,我弟那些狐朋狗友都到了,其中居然還真的有一個道士,遠遠地看見我弟,還眉飛色舞,說叫我下去,給我畫張符。
見到墨幽的時候,哇擦了一聲,就閉了嘴,縮在我弟身后不敢說話了,只是探頭探腦地瞥我。
莫劭聞從梁家祖墳飄下來的時候,那小道士差點就跪了,對著我弟不停地作揖:「兄弟,以后罩我。」
搞得我弟莫名其妙,對著他踢了兩腳:「說好來幫忙的,你還說遇到鬼打墻。」
那小道士滿嘴說冤枉,就昨晚出事的時候,他確實去了我家,但電梯用不了,他感覺樓上有尸氣,就爬樓梯,結果碰到了鬼打墻,累暈在了樓道上,后來被一只黑貓給踩醒的。
說著還瞥了一眼墨幽,朝我弟點了點。
我弟根本就不知道墨幽是只黑貓,以為他胡掐,又拍了他一把。
我聽著愣了一下,怪不得墨幽是從安全梯出來的,我弟在過道叫了這麼久,樓上樓下的沒一個人上來,原來是鬼打墻了。
因為梁家還沒準備好,我們就在外面等著。
那小道士又朝我弟道:「你那前姐夫,這次下了血本了,梁家那些旁支不愿意挖祖墳,他答應把自己的產業都分給他們,幾乎算是散盡家財。為了你姐平安,人家也算下了血本了。」
10
我聽著梁紹文為了動祖墳,居然舍得這樣,也是一愣。
我弟又踢了那小道士一腳,他這才道:「不過也算保了一命。」
莫劭聞瞥了我一眼,輕聲道:「他愿意保你性命,放棄梁家的富貴,而且回到梁家后,就把那兩幅畫都燒了,所以我送他一個禍水分流的法子。」
我聽著就知道指的是哪兩幅畫,不由得看向莫劭聞,卻見夕陽之下,他好像有著淡淡的影子。
莫劭聞好像原本就不是人,是守著山鬼的,來頭肯定也不小。
我還想細問,梁紹文就打電話給我爸,說可以上山了。
梁家祖墳邊上,建了一棟兩層的院子,平時祭祖的時候,用來放祭品什麼的。
我弟幫我拎著那個裝龍鳳褂的箱子,大家一起上山。
等到了半山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
尹蓮和我媽幫我將龍鳳褂換上,頭發就隨意挽了起來,并沒有像上次靈堂那樣戴成套的首飾。
等我們出來的時候,莫劭聞站在門外,輕笑著看著我。
而梁紹文并不在,我弟說在挖最后的山鬼墳。
我們就該在山鬼墳前成婚,莫劭聞讓我去看一眼。
其實我原本不太愿意去看的,但墨幽和莫劭聞都說我該看上一眼,所以還是拎著那龍鳳褂去了。
山鬼墳埋在最上面,比梁家祖墳還高。
按梁家的排列,是從山頂開始往下埋,順著山,一代代地往下埋,要梁家世代富貴,一直埋到山腳的。
梁家所有的墳都塌了,越往山上爬,塌得越厲害。
而且每個墳頭,都釘著一根石樁,上面畫著什麼。
墨幽瞥了一眼,低聲道:「梁家那些老鬼也是不知道深淺,居然還想害你,莫劭聞這次直接將他們全部鎮住了吧。」
我想著莫劭聞先一步走,原來是來鎮這些人,怪不得他同意我來梁家祖墳,也不怕我直接被埋在這里了。
梁家那些旁支的人,見我們浩浩蕩蕩地上山,臉色也很不好。
不過梁紹文就是借修墳的名義,將上面的山鬼墳給挖開的。
等我們打的時候,正好小型起重機起棺。
我本以為鎮住的棺材,是畫了符什麼的。
可等看著比我大腿還粗的鐵鏈被起出來時,心頭也一陣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