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她一句,指了指她的手:「你最近皮膚挺好啊?」
「是嗎?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媽摸了摸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臉:「我同事也說我,連白頭發都沒有了,整個人年輕了好多呢。」
她確實看上去又白又凈,連臉上幾顆痣都在變小。
只是那種白凈,看上去有點怪。
還想再問什麼,我爸就從廚房端了個盤子過來,是片好的魚生。
還有一盆涼拌小活魚,里面香菜蔥和醬油什麼的拌著河里那種小魚小蝦,都還是活的,有的還沾著香菜在盆里跳。
這種飲食,我們這邊根本就吃不慣。
我媽卻興奮的拿著筷子,開始大快朵頤,魚生連醬都不沾的,一下子就掃了進嘴里,好像嚼都沒嚼直接就吞了。
小活魚更是一筷子一只,也是直接就吞了。
我爸開心的問她,明天還吃嗎,他再做。
一問才知道,我媽最近很喜歡這種魚生啊之類的,還說魚蛋白質高,吃了對我弟弟好,以后聰明。
我勸他們,別亂吃東西,這種生的,寄生蟲多。
「孕婦挑嘴,就證明孩子有福。你弟弟啊,將來肯定是個有福氣的。」我媽捧著都沒有任何變化的肚子,滿臉的喜氣。
他們一口一個「弟弟」,我連問了幾句,去醫院檢查了沒有,他們都沒回我,最后還是我敲了一下桌子,才告訴我,去過了。
我將那檢測報告都看了一遍,我媽確實是懷孕了,雖然感覺奇怪,但交待她還是要注意一下飲食,就直接回房了。
或許是因為懷上了,我爸媽沒有再讓我往壇子里滴血,只是依舊強硬的把那壇子放我床上,說是要我這個姐姐給弟弟接床。
卻再次警告我,如果我敢不回來,他們就抱著這怪壇子去幼兒園找我。
我長這麼大,上次見他們這麼開心,還是做試管的時候,可惜后來連續放了兩次,都不知道因為什麼流掉了。
只是當晚,我一直聽到有個聲音一個在喊「好餓」「好餓」。
聽得我迷迷糊糊的感覺肚子不舒服,像是餓,又像是痛,左手也開始隱隱作痛。
翻來覆去睡不好,想醒卻醒不過來,肚子好像越來越痛,身體一股股的熱流往下。
夢中全是無數的蛇扭纏在一起,淹沒了一個蜷縮著的孩子,那孩子身體里好像有什麼發著血光,就好像我第一晚倒著頭往床底下看的那一眼,正抬著眼睛看向我。
等早上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大姨媽來了。
我生理期不太準,這次隔了四十多天,所以量特別大,一晚上血水都滲透了床單和棉被,加上沒睡好,整個人都是虛浮的。
我撐著換了衣服,把床單和墊的棉被都換下來,透過床板發現血水連棉被都滲透了,正好滴到下面的壇子上面。
壇子口還沾著幾滴血,我看著這雕滿交纏扭曲蛇的壇子,只感覺渾身發麻。
壇子是我媽塞床底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先就在這里,可壇口正好接著滲下去的血,還有的滴入了壇子口中,就顯得很詭異。
我連忙將棉被卷成一團放一邊,抱著床單去廁所泡著,同時想著將棉被帶走,免得我媽看到。
第一次來生理期的時候,我弄臟了床單和棉被,我偷偷洗了床單,可我媽后來發現棉被上染著的血。
罵我事多,弄臟了她的被子,如果是個兒子就不會有這種事情。
我打算把這棉被被血弄臟的東西,摳掉,再找個地方翻新一下。
可就在我抱著床單路過客廳的時候,我媽正坐在餐廳唆唆的吃著早餐,好像是雞蛋。
她似乎心情很好,見我出來,聳了聳鼻子,看著我抱著的床單,又看了看我的臉色,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可她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我抱著的床單,將手里的雞蛋對著嘴,往上一臺,唆的一下就吸進去了。
我這才發現她吃的居然是生雞蛋?
就是將雞蛋尖敲個口子,然后吸食里面的蛋液。
「我來給你洗,你上班去吧,別遲到了。」我媽直接就站起來,伸手在裹著的床單里翻著,好像要找出哪里臟了。
她一直認為我一個女兒不好,這些事情,就是在提醒她,我是個女孩子,所以每次我的生理期,她比自己生理期更暴躁。
別說給我洗臟了的床單,初中時我找她要錢買衛生棉,她都直接拿著丟我臉上,罵我浪費錢。
更何況,她現在懷孕了,更不能讓她做這些事,免得我再背鍋。
所以我抱緊了床單:「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多注意身體。」
「我來!」我媽一把就扯走那床單,盯著上面一片還濡濕著的血跡,不停的抿著嘴吞口水。
這會靠得近,她身上有一股子腥味,就像……
我瞥了一眼桌邊垃圾桶里丟的蛋殼,再瞥著我媽那白得有點像魚腹的臉上,還真的有點像涂了一層濕濕的雞蛋清,連味道都像。
還有她手上,也好像有這蛋清,難道是吃生雞蛋的時候沾上的?
可就在我瞥著她手的時候,她扯著床單上的血跡慢慢的湊了上去,像是聞味道,又像是……